死去的人,是幸福的,沒有爾虞我詐;可是活著的,卻是悲劇的,繼續在相互殘殺。
此刻在會寧城,金國首都,正在狩獵。
縱馬飛奔,弓馬騎射,射殺著遠方的一個個獵物。兔子、麋鹿、野山羊、野狼等,瘋狂的逃竄著,只可惜圍獵的女真騎士太多了,從四面合圍而來,根本沒有一絲縫隙可言。
在掙扎中,被射殺,成了圍獵的戰利品。
在夜幕下,篝火燃燒,吃著美食,加著佐料,一道道香氣撲鼻而來,而此時喝著美酒,又有美酒相伴,真是美好的生活。
而在一個大帳內,在盡情的狂歡之後,各個金國重臣匯聚在一起,討論著國家大事。
而大帳內,文臣武將鮮明的化為兩個派別,一個是宗磐為首的議和派,一個是以宗翰為首的主戰派。
而端坐在中央,高高在上的則是大金皇帝吳乞買。
“父皇,如今小兒趙樸兵勢越發強盛,早已不是幾年前,,如今的宋軍,戰力雖然遠遠不如我朝,奈何宋軍人數太多了,創敵一千自傷八百,我女真軍,越大越少,這樣的仗不能再打了。”
“先是丟失了山東,又是河南岌岌可危。富平之戰,我軍重創了宋軍,奈何那只是西北軍,只是宋朝的二流部隊,遠遠不是趙樸的嫡系親軍八字軍。富平之戰,我朝勝了,可也是慘勝。西北保持均勢尚可,若是進取則不足!”
“而我朝這些年,連續征戰,繳獲的戰利品越來越少,遼東的牧場,田地多數荒蕪,只能是由婦人照料。前些年,河北大旱,糧食減產。一些漢人趁機作亂…………”
宗磐說著,如今的金國局勢,臉上帶著濃重的擔憂。
“漢人說過,打江山容易。守江山更難。我朝靠著鐵騎強橫,已經打下了萬萬裡江山,足夠女真兒郎繁衍生息;如今不應該對宋朝妄動刀兵,此舉取勝極難,只會耗盡我朝糧草、人丁。為今之計,唯有修生養息,積蓄民力,然後徐圖滅宋!”
吳乞買點點頭,深表贊同。
如今的大金,可不是十幾年前的情形了!
十幾年前。人口二十多萬,騎兵三五萬,那時兵精將勇,不需要籌備太多糧草,也不需要處理太多政務。只要是揮動著馬兒,南下攻擊遼軍就可以。那時沒有糧食,搶劫敵人的;沒有兵器,搶劫敵人的;沒有兵源,從敵人中補給。
總之,只要是打勝了,一切都會有的。
如今可不同了。兵馬多了,糧食準備也要多;地盤大了,需要仔細管理,不然會出亂子;打仗,也不能腦子一熱,就衝殺向前。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
吳乞買深有體會,此刻止住兵戈,休養生息,積蓄民力,恢復女真的人口數量。尤其是男丁數很重要。他也傾向於議和,只可惜議和可不容易!
“陛下,萬萬不可!”宗翰反對道,“議和,我大金有資格嗎?當年攻克汴梁,我朝將宋朝宗室擄走,皇室子女或是淪為娼妓,或是發配給軍中將士;而一些皇子親王,多是餓死困死;宋徽宗、宋欽宗更是受到千般侮辱。我女真與宋朝有血海深仇,如何議和,是將宋朝兩位皇帝送回去,將被擄走的宗室送回去,還是將我等的腦袋送給趙樸小兒賠禮?”
完顏希尹也開口道:“宋徽宗、宋欽宗被我朝俘虜,看似低眉順眼,順從至極,好似哈巴狗一般乖巧。見著我金人,好似兒子見到爹一般親。可是一旦脫落牢籠,一旦脫困,回到宋朝,必然血腥報復。陛下,難道忘了嗎?當初勾踐被吳國打敗,甘願為馬伕,甘願吃糞便,甘願讓老婆為吳王侍寢,可是在脫困之後,十年生聚,十年練兵,一朝滅了吳國,殺得吳國雞犬不留。陛下要當吳王嗎?”
吳乞買點點頭,血海深仇,想要議和還真難!
攻破汴梁,對宋朝的侮辱太重了。
這種仇恨,只有血債血償。可能一時能力不足,會隱忍下去;可是一旦能力足夠,鐵定會血腥報復。
“不議和,我女真可有出路?”
宗磐嘲笑道,“宋軍佔據了山東,又是與高麗結盟,威脅著我朝的幽雲,遼東等腹心地帶。我金國精兵,是困守在家中,防禦宋朝進攻,還是率兵出擊,打破宋人的包圍圈?我們能攻破西北要塞,入侵四川嗎?能攻破固如金湯的襄陽嗎?能打破山東堅固的堡壘嗎?還是能打破宋軍海軍封鎖?既然打不勝,為何要打!只會白白犧牲我女真兒郎!”
“宋朝趙樸小兒最為狡詐,他時常對將領們說,與我女真對決,不追求收復了多少土地,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