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崇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沒有半點人權,若她是嫡女還好說,撒撒嬌,可能還有出路。
但偏偏她是庶女,還是個不討喜的庶女,婚事自己根本沒有選擇權。
柳蔚很討厭這種被動,再加上她畢竟不是真的“柳蔚”,更不願將自己的人生投放在這些“陌生人”身上。
柳蔚逃走後,便當自己無父無母,哪怕見到付子辰,她也說她是孤兒,只因她從未想過要認這些“家人”。
可是畢竟血緣還在,他如今一身男裝,柳逸見到她,一時可能認不出,但時間久了,總有破綻,她不敢冒險。
此刻,她只想離開。
偏偏外頭下雨,她被困在這兒,哪兒也去不了。
無能為力的感覺,總是讓人焦躁。
柳蔚失去了平時的冷靜,她眉頭緊蹙,聽著馬車外悉悉索索的聲音,臉色越發地沉。
柳小黎縮在孃親懷裡,因為馬車太安靜了,他又剛剛吃飽,混混沌沌的,竟然就這麼睡了過去。
容稜陪了柳蔚好一會兒,見她始終不說話,沉默一下,開口:“那是柳逸,丞相柳城之三子,京中薄有聲名的富商。”
柳蔚抬眸看向他:“你認識他?”
“不認識。”容稜說:“聽說過,名氣很大,柳家三子,常年被作為京中貴族間耳口相傳的楷模。”
柳蔚抿了抿唇,恢復沉默。
車廂裡氣氛詭異,又過了一會兒,容稜確定柳蔚真的打算隱瞞到底了,有些微慍的打算離開。
正好這時,外面傳來一聲驚叫:“王虎,王虎……”
容稜撩開簾子,便看到破廟靠旁的位置,一個面色蒼白,嘴唇發黑男人,正抖著身子,渾身抽搐,口吐白沫,彷彿下一刻就要死過去。
那人身邊頓時圍了許多人,連柳逸也上前去看,可他們不管怎麼喚,怎麼叫,那個叫王虎的男人,還是不停的抽搐,口中吐的東西,從白沫,變成了黃色腥臭物,眼皮也漸漸翻白,眼看著已經不行。
容稜皺起眉,這種病症是中毒了?
柳蔚透著容稜撩開的車簾縫,往外看了一眼,她動作較大,一動,懷裡的小黎便醒了。
柳蔚看了一下便看出原因,小黎揉著眼睛,也瞧過去,也是一眼,就看出了症狀。
“是癲癇發了。”小黎軟糯的聲音混著鼻音,嗡嗡的說。
容稜轉頭看向他:“癲癇?”
小傢伙吸吸鼻子,覺得有點冷,順勢爬到容稜的懷裡,坐在他腿上說:“就是羊角風。”
原來是羊角風,容稜瞭然,放下簾子不再去管。
柳小黎卻有興趣的扒拉著簾子一角,好奇的往外看,看了一會兒,他開始著急:“哎呀!這些人不會治他,他要死了!”
羊角風在鄉野之間也是偶然能遇到的病症,普通人,該是都有些法子,懂得急救,但這些人顯然不會,柳小黎原本只是看看戲,見快出人命了,連瞌睡也不打了,小身子一咕噥就跳下了車。
“小黎。”容稜喚了一聲,小傢伙已經跑遠了。
他皺眉,轉頭卻發現柳蔚老神在在的坐在裡面,一動沒動。
“你不擔心?”她敢讓小黎就這麼跑下去?不怕被柳逸看到?
柳蔚若無其事的“嗯”了聲,渾不在意。
比起像她,小黎更像他親爹,也就是坐在她眼前的這個男人。
所以單是小黎一個人,沒人會將他與自己聯絡起來,因此她的確不擔心,況且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小黎從小受她教導,醫術天分比她當年更高,區區癲癇,難不住兒子。
容稜卻怕發病的男人傷著小黎,他揮簾,緊隨其後。
破敗的廟宇內,外頭大雨蓬勃,下個不停。
柳小黎從車上跳下去,就鑽進了角落的人群,對裡面吼道:“你們快散開,這樣悶著會憋死他的。”
那嬌軟嫩綿的聲音,普一入耳,便令人一震。
周圍十數人都看向這個不知什麼時候跑到他們背後的小男孩,有人率先不悅:“哪來的小孩,趕緊走開!”
說著,便伸手要將柳小黎推走。
可手還沒碰到小傢伙的衣角,一雙冷硬的手掌,倏地截住那人的手腕。
那人抬頭一看,便對上一雙漆黑肅厲的眸光,那人猛地一震,想抽回自己的手,卻發現動彈不得。
“你幹什麼?”那人脾氣不好的大吼。
容稜甩開此人的手,將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