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鵲咬咬唇,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但嶽單笙又在此時轉了音調:“我與她弟弟,倒有些情分。”
芳鵲眼睛又亮了起來,急忙道:“您是說柳陌以公子?我見過他,在我們青樓,那天他也去了千喜坊的詩畫小宴,還同千喜坊好幾個紅牌姑娘相談甚歡!”
嶽單笙愣了愣:“青……樓?”
芳鵲點頭:“千喜坊是青州流連巷內的第一紅樓。”
嶽單笙:“……”
芳鵲自認為找到了關係,急忙把手裡的黑鳥往前遞了遞:“您能救珍珠嗎?求您了,救救它吧。”
嶽單笙似乎還沉浸在“柳陌以逛窯子”的震驚中,待回過神來,他看了眼那溼漉漉的鳥兒,斂眉道:“救不了了。”
芳鵲怪叫:“為什麼?!”
嶽單笙伸手,掌心貼著黑鳥發硬的背脊,輕抿唇瓣:“它已經死了。”
芳鵲一愣,忙抬起手仔細看,這才發現,掌心的黑鳥,不知何時,竟當真已沒了呼吸……
……
與此同時,海域之外的另一片深海。
滄桑的老者靜坐在一艘小小的漁船之上,天空中,繁星綴滿,月光如水,老者捻了捻顎下的白鬚,灰白的目光,在星與星之間,穿梭而過。
船艙內,冒出一點小動靜,隨即,艙門開啟,一個穿著粗布麻衣,卻難掩容貌嬌豔的女子,走了出來,她看到船頭閒坐的老者,嘆了口氣,道:“師父,您該睡了。”
老者沒有動身,只是看了女子一眼,對她招招手。
女子無奈的走過去,站在老者身邊。
老者問:“從這星空之中,你看到了什麼?”
女子抬頭,往上瞧了瞧,撇撇嘴道:“您少來這套,別以為跟我玄乎的東拉西扯,就可以又拖延時間晚睡,我跟您說,沒用的,大夫說過,您身子骨不好,睡覺起身都得定時,否則容易暴斃,暴斃知道嗎?就是一口氣沒上來,就嚥氣了!”
老者咳了一聲:“今日是同你說真的,為師教過你的紫微斗數,你可還記得……”
“不記得不記得。”女子煩躁的擺手,隨即直接伸手去拉老者:“您真的該睡了,有什麼要說的,明日再說不成嗎?明日讓您說一天,只要您不渴,想怎麼說都成!”
“玉染,師父沒同你說笑……”
“師父,我也沒同您說笑,您再不睡,我動手了!”
“今日是個大日子,你看,那顆最亮的星星,那是你嫂嫂的星宿……”
“不看不看,您就編吧,您上回還說最亮的是我的姻緣星,您還說有人鍾情我,結果根本沒有!”
“不是,這回是真的,這顆真是你嫂嫂的天命星,你瞧見沒有,旁邊還有一顆伴月星,知道伴月星是什麼嗎?那是天命星的守護星宿,可惜這伴月星顏色黯淡,應當已近消弭了,不過所幸,天命星左上多了一顆較小的子母星,有了這子母星的星宮加成,那伴月星即便隕落,天命星也依然閃耀……”
“師父,我跟您說,我打起來人,這船怕是要沉!”
老者:“……”
“您信不信!”
老者:“為師去睡了……”
……
床板上,鋪著厚厚的軟墊,明香雙手捧臉的蹲在床邊,一雙眸子,痴痴的望著床中央,那洗的香噴噴,用粉色襁褓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小嬰兒。
看了一會兒,她就伸手過去摸摸,成人的手指大,配著小嬰兒比拳頭大不了多少的腦袋,她只敢用指腹去稍微蹭蹭,一點力也不敢使。
惜香去洗漱完回來,看到明香還保持著兩刻鐘前的姿態,一邊放水盆,一邊笑道:“這麼喜歡,自己生一個?”
明香哼了一聲,又驚覺自己哼得太大聲,會把嬰孩驚醒,忙又斂了音調,才說:“小姐同王爺都好看,小小姐自然出生就豔光四射,我生的……哎,不提也罷。”
惜香逗她:“你也不差啊。”
“我當然不差。”明香挺胸抬頭:“可那誰差啊。”
惜香忍不住為無辜的李副將說話:“人家李副將也是正正經經的濃眉大眼,你別老是欺負人家。”
明香撇了撇嘴,轉頭,又捧著臉蛋,望著床上的小女嬰不放:“還是小小姐好看,怎麼就那麼好看,那麼可愛呢?你看,她臉就跟豆腐似的,那麼軟,那麼小,碰一下都跟要碎了似的。”
惜香湊過去,也趴在床榻邊,做出和明香一樣的動作。
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