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茶後悔不已,過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說辭:“柳蔚,是很重要的人。 ”
紀楓鳶臉色很沉。
紀茶已經想好了前後措辭:“這個柳蔚認識一個人,那人,說來倒是與你我同族。”
“哦?”紀楓鳶這倒挑了挑眉。
紀茶哀愁道:“實不相瞞,楓鳶你應該知道,表姨婆這些年來是如何過的,夏秋表姨不知所蹤,表姨公又在當年的事件中失蹤未回,在族內,說是一大家子人,但她們家,卻只剩表姨婆一人,我與紀槿從小由表姨婆撫養長大,表姨婆有事相求,我們怎能不管。前些日子,我們偶然得知,這柳蔚就是柳家的人,柳蔚知道夏秋表姨那孩子的事,所以,我與紀槿才一直跟著……”
看著紀茶充滿漏洞的演技,紀楓鳶覺得,頭疼痛了。
閉了閉眼,讓自己清醒一些,再睜眼時,紀楓鳶露出思索的表情:“這麼說,這柳蔚,是找到夏秋表姨後人的關鍵?”
“是。”紀茶信誓旦旦。
紀楓鳶又問:“那你稱柳蔚為手足至親,為何?”
紀槿想好了說辭:“當時情況緊急,我只是隨口一說,只為轉移話題,你看,不這麼說,你能活著回來嗎!”
紀楓鳶嗤笑:“這麼說,我該謝你不成?”
紀槿難為情地擺擺手:“謝倒不至於,不過,反正你好好的回來了,他們也沒追上來。”
看著紀槿恬不知恥的表情,紀楓鳶倒回床上:“你們去外室。”
這算是同意姐妹二人借宿了。
紀茶鬆了口氣,嘴角輕勾,便拉著紀槿出去。
到了外面,紀茶嘆口氣,敲了一下妹妹的額頭:“小槿,聽姐姐的,往後不會說話就不說,乖啊。”
紀槿:“……”
外室與內室的房門被關上,直到外頭漸漸沒了聲響,內室的紀楓鳶才睜開眼,看了看窗外的彎月,漫不經心的想著,都三更過半了,快天亮了。
迷迷糊糊地,卻是累得不行,好歹睡了過去。
彎月當空,一道黑色的身影已快速飛過,在寂靜的夜色中,透出幾分詭異。
此時,古庸府主城旁的四月湖前,打更的更夫,打著哈欠,提著鑼鼓,大概是天色太冷了,走了兩步,便聳聳脖子,總覺得今夜的寒風,又刺骨了許多。
“這倒黴天氣。”更夫埋怨的嘟噥一句,又敲了幾下棒子,打算穿過四月湖的短橋,去另一頭。
可遠遠地,還沒上橋,更夫就看見橋上一縷白影,矗立不動。
更夫皺了皺眉,步子大了兩步!
走進了,更夫才看清,橋上,竟然站著個倚橋而立的女子。
這大半夜的,怎的還有女子跑到橋上來出風?而且穿的還不多,看著像是夏日的裝束,不冷嗎?
更夫吸了吸鼻子,喚了一聲:“姑娘?”
白衣女子一動不動,女子背對著更夫,只是看著前方黑洞洞的湖水,身姿優雅又曼妙。
更夫忍不住走近了兩步,道:“這大冷夜的,姑娘怎的不回家?這外頭,多凍人啊。”
白衣女子依舊沒說話,甚至連頭都沒轉過來一分。
更夫不太敢再走近了,都說夜路走多了,總會碰到鬼,雖說打了二十年的更,還從未遇到過鬼,但沒遇到,不代表不會遇到。
白衣,黑髮,女子,哪怕是沒學問的,聽說書也聽了不少,說書故事裡,女鬼可一般都是這個摸樣。
更夫心忖自己不會這般倒黴吧,腳就慢慢往另一邊走,告訴自己,不要多事,繞開了,遠離就是!
可更夫剛走了兩步,那橋上的女子突然出了聲,聲音輕妙柔媚,宛若天籟:“我沒有家。”
更夫腳步一頓,方才是沒聽到這姑娘說話,以為撞鬼了,這會兒人家回應了,而且聲音還這般好聽,大略,就不是鬼了吧?
更夫膽子大了起來,就問:“為何沒有家?”
白衣女子吸了吸鼻子,酸楚的道:“夫君懷疑妾身居家不軌,將我……攆了出來。”
女子說著,還低著頭,攏了攏自己薄薄的衣衫,嘴裡嘟噥一句:“好冷。”
更夫沒想到這大半夜的,還遇到了這檔子事,意思就是,這女子的夫君懷疑女子偷人,大冬天的,把人趕出家門了。
更夫自己也是男人,自然明白戴綠帽子對男人而言意味著什麼,此事他不瞭解真相,也不好說什麼,只得道:“那你,要不要找間客棧,先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