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何物,幽幽地發出天然的紅光,微微映出了險峻的石路。一些身手較弱的天道盟弟子已經
無法前行,火離便令他們在洞口守候,自已卻全若無覺似的,帶著幫中幾個有數高手繼續往
前。
月天心功力雖失去大半,這點障礙卻還難不倒他,只是一路看過去,竟是越看越驚心。
他博閱群書,天文地理無所不有涉獵,此刻見這洞壁越發向下,紅光便越盛地自巖縫間透出,
兼之熱氣暗重,蛇蟲獸蟻,更是出奇地多了起來——豈不是要通往山底熔岩處去麼?難怪那
玉芝一直無人拿到,便是生長在這極熱酷烈之地罷,只是,自已雖負劍仙之期,卻終究還是
常人,此時的功力又退到不能再退,可要如何才能將那玉芝拿回?
39紅光閃爍中,熔岩未至,熱浪已是一陣高過一陣地逼來,幸好內家高手多能寒暑不侵,
這點熱度,眾人還未放在心上,倒是身懷內傷的月天心,面色嫣紅,額頭微汗,分明已是真
氣遲滯,無力去熱之故了。珈兒雖也不弱,畢竟沒到能度氣過元的地步,眼見主人受苦,也
只能緊咬著唇,默默地執帕,不時為月天心拭汗扇風,也算聊勝於無。
火離有心想助愛人一臂之力,然而手才伸出,望見伊人那冷漠中微帶怒意、似還含了些
鄙夷的眼神,不由手悄然一顫,僵在了半空。天心骨子裡的高傲他也深知,原就是極不願受
人恩惠的主,自已這次硬纏上來,他嘴上不說,心裡必定生厭憎惡,又怎肯接受自已的幫忙?
若是無人處,火離也不會管這麼多,強逼著他受罷了,然而此刻火門高手俱在,他若用強,
天心的面子又要往哪兒擱。出手不是,不出手也不是,只因火離一心痴戀月天心,樣樣以愛
人的感受為重,竟為這點小事,落到個進退兩難,手足無措的地步。
旁人卻全然不知火離心中所思,只管悉心前行。又行了數百步,轉過一道巖壁,眾人眼
前俱都一亮,面前豁然開朗,竟是一塊極大的空曠之地,然而近前了看,才發現,這地看似
平整,實則全是一片片大小不等的岩石拼成,或寬或窄的縫隙間透出深不見底的暗紅隱約,
極是灼人——分明這石層是浮在火漿熔液上了。
熔岩之烈毒,就算之前從未見過,站在它面前時,也便都看出來了,一旦沾上,輕則灼
化肢體,重則連人帶骨全都腐蝕。總而言之,那是一點都碰不得的事物。
眾人都是江湖征戰,腥風血雨過來的,黑道上的人,朝生旦死,生命本也沒看得很重,
然而此時放在他們面前的,卻是莫測的天威,是深藏了千百年的大自然之力,與之相較,人
類的甚麼高手、內功,真真全有如蜉蟻一般。
楚情在浮巖邊停下腳步,面色帶了一層凝重:“尋常人到了這裡,是再也過不去了,但
在座各位都是高手,尚有一試的餘地。這片熔岩地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從這邊到那頭,
約摸有十來丈寬——天下間再沒有人能一掠這麼遠,所幸,不知是否天意仁慈,老天竟給前
來採芝的人留下一條生路。”
眾人的目光隨著楚情的手勢一齊望向了熔岩中央處,仔細瞧才能瞧出,那裡有一方黑黝
黝的高起平臺,數尺見寬,不大,卻正好可作換氣落腳之用。
“一掠五六丈,雖然困難,我想各位,也還能對付罷?”楚情說完,仰頭看了看身側的
風曦,後者回他一個肯定的微笑。或者當真是兩情相悅之故,在這般的險境中,別人驚歎心
慌,他們兩人竟最最無動於衷,深覺只要有對方在身邊,就算地獄也成了天堂,何況是區區
熔岩。
火離將他們的默契收在眼底,心中百感交集,面上卻只是微微一笑:“兒郎們,有誰不
擅輕功的,先說出來罷,這也沒什麼丟臉的,須知,掉在這種地方,可是誰都沒法相救。”
洞中連月天心火離在內共有十數位人,火門座下果然全都是一頂一的好手,鐵錚錚的硬
朗漢子,到了這等險絕之境,竟無一個面露畏怯,反而鬨笑起來。
一個青衣勁裝,腰垂紅穗的漢子先自朗笑道:“門主這算是嚇我們麼?不就是從這裡跳
到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