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膽小,想他帝乙也曾千百敵眾中衝殺來回如夷平地,直積得屍橫遍野也從未手軟,
只是,這是天心,是他無意間將心失落,情根早已深系的愛人天心啊——“上車吧,盡人事
以安天命,我們原也該去儘儘力的……咦,你怎麼啦?”
月天心拎起衣角便要上車,卻見一邊帝乙木面色如霜,站在那裡動也不動,不由大為奇
怪。
他的雙肩猛地被帝乙木如鐵般的雙手鉗住,湊到一尺之間,帝乙木定定地看著月天心,
眼裡的神情既痛苦,又絕望,卻又別有一股不可抑止的狂熱,種種混合在一起,竟令他的面
龐平添魔魅般的惑人氣息。
“天心,你為甚麼要這樣說?你當真不知道……不知道你在我心裡的地位已超過了我自
已麼?寧可我死,也絕不讓你受一點傷害……你卻為何還要說那樣狠絕的話來激我?還是你
當真……你的心裡當真從來沒想過有我這一號人麼……”
語聲由激奮慢慢轉低,到最後竟有些許的哽咽,事發突然,月天心一時震在當場,不知
如何反應,只見帝乙木等不到自已的回答,眼神已變得悽苦無限,竟較之落淚還要哀傷徹骨。
“帝乙木,你、你聽我說……”從未經過這樣的場面,情愛之糾葛原是世間最大的困擾,
縱然是智慧過人天仙資容的月天心也不由亂了手腳。他對帝乙,原是存有一種知交好友的溫
情,嚴格說來,帝乙木其實還是月天心下山後遇上的第一個朋友,換作別人如此對他,他早
就袍袖一拂飄身遠去了,但對帝乙——月天心只希望能將這好友從夢裡搖醒,“你是我的好
友啊……”
“嘿,好友……原來只是好友……”帝乙木笑得慘然,只覺一顆心已搖搖晃晃碎成了千
片,片片都墜落到最底,腦海中浮起了無數畫面:初遇天心時那清冷的一瞥,玉手中的那枝
蘆管,動人醉顏……還有無意間觸到他溫膩肌膚的失魂,以及——他苦苦壓制自已不去想的、
為天心洗浴時見著的那一幕絕世美景……如果天心仍是最初那般清冷無慾,他也便認了,可
是,可是天心已經嘗過了情慾啊!被那個叫做火離的人,先得去了……
剎那間只覺得心如死灰,絕望排山倒海般地壓了過來……天心,一定是要離他而去了…
…天心,別走……
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帝乙木再也顧不上別的,激奮地、帶著世界將要在這一刻崩潰般的
絕望與悲哀,狠狠地摟緊了懷裡的人,如火如荼般地吻了下去——這便是思想了無數日夜的
芳唇……柔軟而清甜,帶著天心特有的體香,讓他一吻便沉迷無可自拔。帝乙木貪婪地探入
那張因驚愕而微開的小嘴,盡情地舔舐品嚐著,不放過任何一處私密,火熱的慾望隨著這個
吻的深入而漫卷全身,來勢洶湧得幾令帝乙木疼痛。然而,這還不是時候——月天心似已反
應過來,便要開始掙扎,帝乙木覺出異動,下意識地抱緊了佳人,手掌已快過思想,先行在
月天心的筋會穴上按了下去。只見懷中人一顫,身子立刻失去了氣力,軟軟地倒在帝乙木強
健的臂彎中,一雙秋水明眸失去了往日的鎮靜,帶出一絲驚怒:“帝乙木,你也是別有所圖
麼?”
苦澀一笑,帝乙木珍重地抱起月天心向車上踏去:“天心,我只是怕你離開我,所以才
做出這種對不起你的事,你莫要動怒,我也知道你現在很想殺我,等為你找到了玉芝,我會
讓你如願的……我這條命,你隨時可以拿走。”
月天心氣極,也不答話,只默默提升真氣,誰知帝乙木的手法頗為巧妙,一時之間竟是
衝它不開,只得眼睜睜任帝乙木將自已放置在車廂內的錦褥上,又將另一張拉過,兩張合併
在了一起,他也和衣抱著自已躺下。
不知用了什麼指令,馬車在無聲無息中又開始向北方快速行駛。
22所謂的溫香軟玉,便是這般的滋味了罷。帝乙木渾渾噩噩,自已也不知怎樣將月天心
抱上車,一切便有如在夢中一般,等他稍清醒過來時,月天心已是全然地,無力地倚靠在了
他的懷中。帝乙木肌膚所觸,是那股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