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不喜歡便是不喜歡,何必偽作託詞,可見為人不實。”
婉茵亦勸:“嘉貴妃,皇后娘娘賞賜的耳環極好看,也便只有你和純貴妃有,咱們羨慕都羨慕不來呢。”
玉妍只得伸手掂了掂耳墜,勉強道:“皇后娘娘可真實誠,這麼大的金珠子,想必是實心的吧,臣妾戴著只怕耳朵疼呢,昔年孝賢皇后在時,最忌奢侈華麗,這麼華貴的耳墜,臣妾實在不敢受。”
這一來,已經戴上耳環的綠筠不免尷尬,還是海蘭笑道:“孝賢皇后節儉,那是因為皇上才登基,萬事草創。如今皇上是太平富貴天子,富有四海,便是貴妃戴一雙華貴些的耳環怎麼了,只怕皇上瞧見了更歡喜呢。”
玉妍仔細看那耳墜,穿孔的針原是銀針做的,頭上比尋常的耳墜彎針尖些,針身卻粗了兩倍不只,便道:“這耳針這麼粗,臣妾耳洞細小,怕是穿不過的。”
如懿不欲與她多言,揚了揚下巴,容珮會意,便道:“戴耳墜原不是嘉貴妃娘娘的事,穿不穿的進是奴婢的本事,肯不肯讓奴婢穿便是嘉貴妃自己的心意。”
如懿微微斜過身子,撥弄著身旁一大捧新折的深紅芙蓉,笑吟吟道:“嘉貴妃自然知道本宮為何要賞你紅玉髓耳墜。本宮的心思,你明白就好,若是說穿了,你這個貴妃之位復位男的,別再輕易丟了。”
玉妍滿臉惱怒,到底也不敢發作,只得低下了頭對著容珮厲色道:“仔細你的爪子,別弄傷了本宮。”
容珮答應一聲,摘下玉妍原本的耳環,不管三七二十一,對著她的耳孔便硬生生紮了下去,那耳針尖銳,觸到皮肉一陣刺痛,很快被粗粗的針身阻住,怎麼也穿不進去。容珮才不理會,硬生生還是往裡穿,好像那不是人的皮肉耳洞似的。玉妍起先還稍稍隱忍,後來實在吃痛,轉頭喝道:“不是教你仔細些了麼?你那手爪子是什麼做的,還不快給本宮鬆下來!”
容珮面無表情,手上卻不肯鬆勁兒,只板著臉道:“不是奴婢不當心,是奴婢的手不當心,認不得人。當初嘉貴妃把惢心姑姑送進慎刑司,自己可沒做什麼,可慎刑司那些奴才不就是嘉貴妃您的手爪子麼,您的手爪子遂不遂您的心奴婢不知道,可現在奴婢的手爪子不聽自己使喚了,非要鑽您的耳朵,您說怎麼辦呢?”
玉妍又驚又怒,痛得臉孔微微扭曲:“皇后娘娘!你就這麼縱容你的奴婢欺凌臣妾麼?”
如懿含笑不語,似乎只是看著一場有趣的笑劇,吩咐道:“惢心,給各位小主添些茶點。你的腿腳不好,慢慢走吧,不必著急。”
玉妍見如懿如此,愈加驚惱:“惢心的腿壞了,是慎刑司的人下手太重,皇上也已經貶斥過臣妾。如今臣妾復位,那是皇上不計較了。皇上都不計較,皇后還敢計較麼?”
如懿看著她,和煦如春風:“皇上不計較是皇上仁慈,本宮不計較是與皇上同心一體,所以,本宮眼下是賞賜你,而不是懲罰你,你可別會錯了意。”
容珮冷著臉道:“嘉貴妃,耳針已經穿進去了,您要再這麼掙扎亂動,可別怪自己不當心傷了自己的耳朵。再說了,您規規矩矩一些,奴婢立刻就穿過去了,您也少受些罪不是?”
玉妍恨得雙眼通紅:“皇后娘娘,您是拿著賞賜來報自己的私仇!臣妾不服!”
如懿笑得從容淡然:“你從來都是不服的,也不是這一日兩日了。而且,本宮大可明明白白告訴你,不是本宮要報自己的私仇,而是你承擔自己做過的事!所以對你,賞也是罰,罰也是賞!”
嬿婉伸著柔若無骨的指,緩緩地剝著一枚枇杷:“皇后娘娘已經是足夠寬宏大量了。身為嬪妃,對著皇后娘娘你呀你的,敬語也不用,還敢撩了皇后娘娘的顏色。說白了,嘉貴妃再尊貴,再遠道而來,還不是和咱們一樣,都是妾罷了。我倒是聽說,在李朝遵守儒法,妾室永遠是正室的奴婢,妾室所生的孩子永遠是正室孩子的奴婢。怎麼到了這兒,嘉貴妃就忘了訓導,尊卑不分了呢?若是皇上知道,大約也會很後悔那麼早就復位您的貴妃之位了。這麼不懂事,可不是辜負了皇上的一片苦心麼?”
玉妍聽得“皇上”二字,到底也不敢再多爭辯,只得紅了眼睛,死死咬牙忍住。容珮下手毫不容情,彷彿那只是一塊切下來掛在鉤子上的五花肉,不知疼痛、不知冷熱的,舉了耳針就拼命鑽。玉妍痛得流下淚來,她真覺得這對耳垂不是自己的了。這麼多年來養尊處優,每夜每夜用雪白的萃取了花汁的珍珠粉撲著身子的每一寸,把每一分肌理都養得嫩如羊脂,如何能受得起這般折騰。可是,她望向身邊的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