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皇帝,就是親兄弟在外面遇到他。也得跪下行臣禮,就是為了給外人立規矩,所以啊,以後光自己人在沒關係,但凡有一個外人在,你對兄弟說話也得注意些。”
葉小安唯唯稱是,又迫不及待地道:“那……咱們跟不跟二弟回銅仁吶?”
葉竇氏看向葉老爹,道:“當家的,你看……?”
以前一家人都是有些猶豫的,葉老爹擔心兒子其實混的沒那麼好,只是為了讓家裡人放心,葉小安是聽信了別人謠言,真以為銅仁是窮鄉僻壤、不毛之地,至於葉大嫂,不曉得二叔那裡究竟情況如何,又捨不得離孃家太遠,所以也不大同意。
如此一來,一家人才遲遲未做決定,如今見了葉小天的氣派威風,還有什麼好說的,葉老爹想了想,便重重地一點頭,道:“二子說過也不止一回了,方才還又跟我提起來,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去銅仁也好。”
葉老爹抬頭對兒媳婦道:“你撿些孃家好用的禮物,明兒就和小安回去一趟,跟你爹孃說說咱們一家人的意思。”
葉大嫂一聽,歡歡喜喜地答應下來。
葉老爹微笑著皺起臉,滿臉的皺紋像一朵盛開的花,欣然道:“咱老葉家,祖宗保佑出了頭啊!小安吶,等你回來,和二子一起陪爹去上個墳,咱們給老祖宗上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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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部主客清吏司主事陶希熙走進國舅府的時候,天色已經全黑了。一個家僕前方打著燈籠,引著陶主事進了花廳。
李玄成一襲月白色的道袍,髮髻盤成道髻,正盤膝打坐。陶希熙進了花廳,悄然在旁邊站立,未敢發出一語。
文官集團和國戚集團其實是對立的,但是同在一個屋簷下,相互之間又有著很密切的聯絡,同時,雙方也總有一些人有著對方的背景。比如這位陶主事就是李玄成保薦的。
如果一位國舅摻和入閣大學士的評選,恐怕就跟捅了馬蜂窩似的,馬上會遭到文官團體的集體攻擊,直至把他噴得體無完膚,但只是安插一個小小的六品主事,大佬們也就犯不著為此和國戚集團鬧僵了。
同為既得利益者,雖然彼此的陣營和立場不同,但也要求同存異,只要不觸及自己的底限,不會輕易大動干戈。
過了許久,李玄成長長吁出一口氣,睜開了眼睛,一見陶主事恭立一旁,李玄成露出滿意的神色,下塌趿鞋,微笑起身道:“陶主事來啦,不要見外,自己坐嘛。”
陶主事陪笑道:“對國舅理應敬重!”
直等李玄成大袖一分,在一張椅上坐了,陶主事才退了兩步,在下首對面的椅上端端正正地坐下,輕咳一聲道:“國舅見召,下官不敢怠慢,一放了衙就匆匆趕來了,卻不知國舅可有什麼吩咐?”
李玄成不慌不慢地拿起茶杯呷了一口。道:“明日,有銅仁府推官葉小天前往你部報到,學習見駕之禮,你可知曉此事?”
陶主事身為禮部下轄四司中的主客清吏司主事,管的就是賓禮及接待外賓事務,自然知道此事,下午李秋池的拜貼就是送到他手上的。陶主事有些豔羨地道:“下官知道,這位葉推官,當真好運氣。不日就要受封為土司,子孫永享福廕。實在令人羨慕。”
李玄成呵呵笑道:“這個葉小天福薄啊,福薄的人卻有大氣運,那是會折壽的。”
陶主事聽他話裡有話,不由神色一緊,微微傾身道:“國舅的意思是……”
李玄成神色一冷,沉聲道:“我希望他死!”
陶主事驚道:“國舅打算幹什麼?他是朝廷命官,馬上又要成為永鎮一方的封疆大吏,他……”
陶主事說到一半兒,就被李玄成冷冷的目光給壓住了。
李玄成道:“只要你幫本國舅辦成此事。我會在太后面前替你美言,一個員外郎肯定是跑不了的,便是給你一個郎中做做,也未必就不可以。你熬資歷還要多少年才升得上去?十年還是二十年?”
陶主事面有苦色地道:“可……下官手無縛雞之力。實在殺不了人吶!”
李玄成哈哈一笑,道:“誰要你殺人了,我只是要你親近葉小天,和他做朋友!”
陶主事又是一呆。奇怪地道:“國舅的意思是?”
李玄成招了招手,陶主事忙湊過去,李玄成對他竅竅私語一番。又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簡單吧?你只小小出一把力,便能少奮鬥二十年,難道還不值得?”
陶主事目光飄忽,躬著身子翹著屁股,還是不肯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