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女四周看了兩下,像是沒找到自己想找的人,剛剛靜下來的局面立馬被她扯著嗓子打破了,“人呢?人呢!我兒子呢?甭以為你們人多就能欺負我們了,我告訴你們……”撕心裂肺的聲音迴盪在全是看熱鬧的走廊上,竟是讓人不自覺地寒毛聳立,彷彿誰都是欺負他家兒子的人。
冷西聽她前兩句話就不耐煩了,丁點有用的事情不說,就知道擺出一副潑婦罵街的架勢,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嗓門大還是怎麼著。
冷西皺了眉頭,然而更有人比他還看不下去。戚涵容一步向前,指著那個婦人就開始大吼,“誰他媽是你兒子!我要有你這種母親,早一頭撞死去了!這裡沒你的事,你愛回去幹什麼就幹什麼,少從這招人厭惡!”
戚涵容這話說得極重,絲毫不給那婦人面子,就是冷西和秦霖都忍不住轉頭看了他兩眼,認出此人是戚家的大公子之後,秦霖和冷西對視了一眼,心下猜到這婦女是誰了。
戚家有段黑歷史,怎麼都無法掩蓋的黑歷史。這婦女不是別人,正是這段黑歷史的主角。她名叫繆佁然,二十年前的某一天晚上爬上了自己姐夫的床,這事被隱藏了一年多以後,她又突然抱著幾個月大的女兒出現在戚家門口,竟是將自己剛剛產下戚家小公子的親生姐姐給氣死了。
算起來繆佁然的女兒比戚家的小公子,也就是戚涵宇,還要大了幾個月,繆佁然又是致使孃親猝死的劊子手,戚家兄弟兩人怎麼能容得下她。可偏偏那小女兒得了自己老爹的喜愛,沒過幾年繆佁然就被戚家娶進門,從此一家五口過上了“幸福美好”的新生活。
繆佁然被戚涵容吼得愣了神,像是頭一回認識到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外甥,愣愣地看著戚涵容,目光渙散了片刻又注意到他身後的戚涵宇,彷彿一下子找到了精神寄託,張嘴準備說話。
沒想到她一直尋找的戚涵宇突然開口道:“還請你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起母親這兩個字,你,擔不起。”
別說是繆佁然,就是和戚涵宇關係一直不錯的汪超都沒想到戚涵宇會這麼說話,戚涵宇給人的感覺雖然有些傲,可接從小到大接受到的教育不允許他有過分的行為舉止,戚涵宇說過的最髒的罵人的話也不過是之前被人撞倒時說的那句“晦氣”,再髒的字根本不可能從他的嘴中說出來。此時這話一出口,算是徹底將繆佁然踩在了腳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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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看了一出好戲,人人都在琢磨著怎麼以最大利益化的形式嚮明天早報的社會版報道頭條訊息。那邊冷西將冷承澤叫至一邊,詢問今晚的事情。
冷承澤不敢隱瞞,幾句話便將這晚的事情說了個大概。真說起來,就是一場烏龍,之前將汪超他們衝散的那群人才是後來那二十來人要尋仇的物件,因為兩撥人中都一個腿腳不太利索的人而被認錯,雙方在沒有確認的情況下大打出手,勉強扯個平手都進了醫院。其實汪超他們還是佔到便宜的,他們一共七人,受傷的人很少,倒是那二十來人只是進手術室搶救的就有五六個。
“年輕人血氣方剛不是壞事,但也要注意場合。”冷西隨口教育了冷承澤兩句,不準備再過問此事。
冷承澤連忙應下了,知道這次是佔了汪超的便宜,若是他自己一個人面對冷西的話,絕對不會這麼輕易過關,因為冷西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汪超的傷勢吸引過去了。
之前秦霖說得那句話不是沒有依據的,汪超確實替戚涵宇擋了刀子,不過下手的那人技術實在不怎麼樣,汪超幫戚涵宇擋開的同時,只在自己手臂上劃了一道小口子。秦霖表示,就是他在家削蘋果時無意中割到手指上的流血口子也比汪超這嚴重的多,可冷西此時一見汪超身上見了血,已經化身冷氣製造機,讓原本以為能賠禮道歉再多加點錢的那幫製造烏龍的二十來人一個個的全都噤若寒蟬。
秦霖說道:“多大點事,我受傷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緊張過。”秦霖說這話還白了冷西一眼,尤指身體的某個特殊部位。
今晚的冷西正是有氣沒處發的時候,既然有送上門的靶子幹嘛不用,此事經冷西這麼一插手,終究是不能善了了。
秦霖還在一旁嘟囔著,“你生氣有什麼用?再生氣這事還能你來出手了?”最後還不是落到秦霖的頭上,又讓冷西在汪超面前賺了個好名聲,秦霖想想就覺得胃疼。
冷西想想也覺得是這麼回事。兩人分別在不同的高位,秦霖不參與冷西的商業決策,冷西對秦霖的那檔子事也不摻和,兩人多年來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
秦霖是準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畢竟汪超受的傷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