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聲,嚷起來道:“娘娘,您怎麼了,您身上流血了。”
殿裡歌舞聲樂突然靜了下來,氣氛突然變得凝滯。南玉連忙放下茶碗看過去,只看到薛賢妃臉色蒼白得一直在冒冷汗,或許是因為在強忍著疼痛,她的臉上變得有些猙獰。
南玉往皇帝的方向看過去,他並沒有動,甚至顯得十分平靜。他的表情不像是擔憂,只是一種極為複雜的讓人看不明的神色。而戚貴妃的嘴角則翹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彷彿是在幸災樂禍。
薛賢妃身邊已經亂了起來,幾個宮女圍在她身邊,想動她卻又不敢動。只是望著皇帝,等著皇帝示下。
皇帝則開口道:“扶賢妃回甘泉宮,馬上去傳御醫,務必保下賢妃肚子裡的孩子。”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整個後宮的氣氛都呈現出不正常的平靜。
夜已經深了,夜風吹著外面廊下大紅的燈籠,透過窗紗,能清楚的看到左右搖曳的燈籠。整個後宮都是燈火通明,包括昭陽宮。
南玉睡不著,趴在桌子上,用手沾著茶水在桌子上寫字,寫一個“平”字,等水乾了,又寫一個“安”字,等水再幹了,又寫其他的字。
和絃匆匆的從外面走進來,南玉看到連忙從榻上跳起來,問道:“怎麼樣?”
和絃搖了搖頭,然後道:“孩子催生下來了,可憐見的,生下來便沒有呼吸。御醫說是中毒,而且孩子應該是早幾天就已經胎死腹中了,聖上令人徹查這件事呢。”
南玉有些不可置信的坐回榻上,她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她看到薛賢妃懷孕會不舒服,但也從來沒有希望過那個孩子死。
過了好一會之後,她才又重新開口問道:“是皇子還是公主?”
和絃答道:“是位公主。”
南玉心裡覺得有些難受,那種讓人說不出的難受。像是有什麼東西堵住了喉嚨似的,有點想哭,又哭不出來。不知是為薛賢妃,還是為那位沒能活下來的小公主。
出生就早夭的孩子是不能在皇家排序齒的,或許到最後,這個小公主連個名字都不會有。
過了好一會之後,南玉才又開口問道:“你說,我明天要不要去看一看賢妃?”
和絃卻勸道:“我看你還是不要去的好。這件事一看就不簡單,聽御醫的意思,賢妃身上的毒是慢慢被侵入了身體裡,應該至少有三四個月了。你回宮不過一個月,怎麼也牽涉不到你的身上,我們何必去淌這趟渾水。而且你記不記得你剛回宮的時候,碧池欲言又止的提醒你低調謹慎,不要跟別的宮妃走得太近。我總覺得這件事可能比我們想象得還要複雜,或許連賢妃自己和碧池都未見得乾淨,這種時候,我們還是能獨善其身就獨善其身吧。”
南玉沒有再說話,只是坐在榻上垂著頭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和絃見了也是嘆了一口氣,然後才道:“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我明天幫你去打聽打聽吧。”
南玉點了點頭。
而在另一邊的甘泉宮裡,到處都瀰漫著一股血腥味。宮女內侍來來往往,連大氣都不敢喘息一下。
薛賢妃躺在床上,臉色顯得很蒼白。她的肚子已經消下去了,整個人顯得更加的消瘦虛弱。眼睛睜大了看著帳頂,也不說話,只是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角里流出來。
皇帝就坐在床邊的凳子上,看著她流淚的模樣,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起伏。而垂首站在他下面的則是碧池,此時同樣是大顆大顆的流淚。時不時的伸手用手背上去抹一下眼淚。
過了一會,皇帝突然開口道:“你先好好養著身體吧,朕先回去了。”說著又想到了什麼似的,又接著道:“你放心,這件事朕會讓人徹查。”
薛賢妃微微點了點頭,接著又聲音虛弱的道:“聖上也別太傷心,不要遷怒任何人。就當臣妾無福,不能替聖上生兒育女。”
皇帝看了她一眼,藏在眼底的,是一種誰也看不明白的東西。最後他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默默的帶著張公公離開了。
皇帝走後,碧池連忙跑到床邊跪在地上,伸手握住薛賢妃的手,哽咽著問道:“娘娘,您沒事吧?您要是想哭,就哭出來。”
薛賢妃忍住了眼眶裡的眼淚,緩緩的搖了搖頭,聲音微弱卻決絕的道:“我沒事,這條路是我自己選擇的,我不怪任何人。”
碧池聽著卻心疼的哭了起來,只是一遍一遍的喊著:“娘娘……”
薛賢妃被她哭得終是忍不住,大顆大顆的眼淚重新留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