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霹靂施琅就曾經看到過一個鐵甲軍士兵在訓練場上摔倒,半天也爬不起來。若非有戰友幫忙,說不定就會變成一翻背的烏龜出盡洋相。
雖說如此,可真上了戰場,鐵甲軍卻能夠扮演極其重要的角色。當年的大勝關之戰,若不是有鐵甲軍咬牙堅持不退,新軍就已經本人家打崩了,別說大勝關守不住,南京也會陷落敵手。也因為有鐵甲軍在,整個弘光朝的歷史才得以改寫。
正因為有此赫赫戰功,再加上這些士卒都是當年鄭成功從福建軍中抽調去鎮江的精華。鐵甲軍大爺們脾氣都非常不好,一般士卒在他們面前敢多說一句廢話,一個大拳頭就揮過來了。
可現在,鐵甲軍的漢子們都是滿腹怨氣,滿心的抑鬱。
鎮海軍被馬寶奪去之後,鐵甲軍自然由他親領。在拿到這支部隊的指揮權之後,馬寶也不掩飾自己的好惡,直接將自己看不順眼的軍官通通打發到其他部隊做大頭兵去了,當然,甘輝將軍因為方大洪的緣故得到升遷,去了前鋒營。
至於教官,乾脆就關了起來。
軍官們一被調走,軍士們士氣都異常低落,對於馬保的命令也是愛搭不理。
馬寶什麼人,他知道自己使用收買的手段無論如何也不沒辦法讓這種剽悍精銳歸心。這些夯貨腦子都簡單,你要想讓他們心服,得在戰場上表現給他們看。
馬寶自重身份,也懶得去討好這些和自己不一條心的。索性將部隊交給施琅帶,直接使用強硬手段,以軍法約束。
為了壓服這群蠻橫狂徒,他乾脆將這群人派去做苦工,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也好叫他們知道現在鎮海軍中究竟誰才是主人,得罪了我馬將軍的後果是什麼。
一大早,施琅就帶著一千多個鐵甲軍勇士來到老營外的空地上上修葺尚未完工的鹿砦。所謂鹿砦就是由伐倒樹木構成、形似鹿角的築城障礙物,用來阻擋敵軍的攻擊,使之不能迅速朝老鷹中突破。
這事原本就是民夫和輔兵乾的,鐵甲軍士兵平日裡狂傲慣了,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關鍵是這天還如此之冷,而用來構築鹿砦的樹木又是那麼難找。
河北自崇禎初年就是個大戰場,建奴來來回回犁過幾次,後來又換成了李自成。向房山到保定,琉璃水和白溝河這片戰略要地更是被打得稀爛。每過一次大軍,部隊要生火造飯,要修建營房,要堅壁清野,要製造攻城器械,都需要大量木材。這一帶的樹木早已經被砍伐一空,就連老百姓家的門板和房梁也被拆了個精光。
海霹靂和手下這幾天盡顧著到處尋找木料,走得腳底板都長了水皰。
自從發現建奴正藍旗主力之後,馬寶好象是被豪格給嚇壞了,見天催促施琅儘快修好老營的工事,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
沒辦法,施琅只能將就手頭的這點資材,想將老營開闊地帶,敵人的主攻面先完善了。
鐵甲軍可不是那麼好帶的,以前海霹靂可以靠著自己的勇武和威信壓制著這群混帳東西。可馬寶奪權那一幕自己表現得實在太拙劣,讓弟兄們冷了心,竟有些指揮不動了。
特別是這麼大冷天的叫大家起來做苦工,所有的人都是一臉的惱恨。
偷奸耍滑者有之,故意搗亂的有之,直接和自己頂嘴對罵者有之……士卒們一開腔,就說當初靖遠伯在的時候如何如何,教官們在的時候如何如何,咱們可都是他們的心肝寶貝,怎麼可能拿來做這種一般人都能做的差使。還有,若是教官們在,人家自己先就挽起袖子幹起來,又怎麼可能像某人只站在一邊向火,說如許廢話。
施琅聽到這些怪話,氣得渾身發抖。他說到底是一個老式軍人,對於上下等級尊卑看得極重,老子好歹也是遊記將軍,怎麼可能跟普通士卒一樣做苦力。如此,士卒不敬,以後還怎麼帶兵?
還有,他本就年輕,而鐵甲軍都是福建老人,很多人在以前自己還得叫他們一聲大哥。若對他們行軍法,卻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手。
於是,這一千多人你一言我一語說鬧著,整整一個上午,吵得海霹靂太陽穴突突直跳,心中一陣接一陣發慌。
他暗地裡嘆息一聲:罷罷罷,反正現在所有的人給怨我怪我,咱也不當這個討厭鬼了,靖遠伯啊,你究竟什麼時候回來啊!
心中負氣,也懶得再管。
如此,士卒們越發混亂,越發放肆。
按照軍制,鐵甲軍士兵出動的時候,要全副披掛,刀不離身。
現在既然幹起來了勞役,也沒那麼多講究,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