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都是漢人武藝中的說法,咱們建州勇士打仗講究的是勢大力沉,講究的是一往無前。每戰,重甲步兵提著沉重的兵器山洪一樣衝鋒,這個世界上只怕沒有軍隊能夠擋得住,除了……除了寧鄉軍……
槍法實在難學,刀法則不然。實際上,軍隊自從加入了漢軍之後,漢人的刀法就在部隊裡流傳開了,只要你有心,一兩年下來,成為刀法好手也不是什麼難事,只需將其中幾個式子反反覆覆練。一旦和人動手,不用思考,身子自然而然就會告訴該怎麼辦。
不過,比起棍和槍,用刀子和人比試,尤其是在沒有著甲的情形下最為兇險。因為漢人的刀法每一招收式的時候都會在腦袋上轉一圈,進可攻,退可守,這叫纏頭過腦,基本上來說,就是刀法的每一招都要走一個圓形。所謂刀走圓,槍走直。
如此一來,兩個刀手一旦動起手來,瞬間就有可能分出生死,幾乎沒有迴旋的餘地。這也是學刀的時候一般不使用真傢伙對練的緣故,實在是太危險了。
但是怒火攻心的我現在已經顧不得那許多,今日不是我亡,就是夏承德這頭畜生死。
夏畜生手中是一把標準的明軍雁翎刀,一拔出鞘來就如同一泓秋水,晃得人眼睛發花。相比之下,我手中這把刀卻簡陋得多,對上他怕是要吃虧。
正當我想著這點,夏承德突然大吼一聲,就好象晴空裡響起了一聲霹靂。只一個瞬間,這鳥人已經撲到我面前,巨大的壓力讓空氣也變得如同實質,讓人無法呼吸,來得好快!
我手一動,鏗鏘一聲就架住了他的刀。
火星飛濺,兩把刀一接觸,突然感覺到對手刀鋒上傳來一陣反震之力,震得我一身都酥了。
果然是天天吃肉的猛獸,這廝的力氣竟然大成這樣。
我雖然個頭矮小,可以前在村中受了賴都的羞辱,進軍營之後也因為身材的緣故受到不了少欺負。這些年來整日打熬筋骨,力氣也算不小,單手提起一隻成年山羊不在話下。可現在對上夏承德還是感覺異常吃力,大概和餓幾日體力下降也有一定關係。
刀口接觸的一個瞬間,我朝後一躍,腰刀在身前劃了一條閃亮的弧光。
可還沒等那刀圓弧成型,夏承德又是一刀砍來,閃亮的弧光破碎了。
這廝再次向前跨出一步,逼到我跟前,咄咄逼人。
他的刀法非常簡單,就是直逼中宮,泰山壓頂,卻叫人承受不了,以前所學的刀法也完全使不出來。
恍惚中,夏承德已經化身為一面巨大的盾牌不住朝前撞來,壓制得人喘不過氣來。
我現在突然有些畏懼了,這種感覺在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過的。
這頭畜生的招式看起來好象蠻不講理,沒有任何花巧,同樣的招式在別人手中使出來,早就被老子砍翻在地了。可夏承德動作實在太快,快得叫人反應不極,且力氣又大得可怕,每一刀下來,都震得你接不上氣來。
他是吃死了我餓得沒力氣,奸猾的漢狗。
再看手中的刀,上面已經出現了兩道缺口。無論是力氣、武藝還是兵器,我都處於絕對的下風。
難道不成今天真要在他刀下受盡屈辱?
不,應該還有辦法的。
形勢不容我多想,夏承德的第三刀又劈來,還是當頭一刀,肆無忌憚。
沒辦法,我只能一咬牙雙手握著刀柄橫在頭頂,狠狠地架過去。與此同時,心中突然有靈光一閃,右腿一抬,用盡全身力氣朝他胯下撩去。
我想起了當年在軍營裡有個漢狗說過一句話:“所謂武藝,並不是要你將自己練成大力士或者銅皮鐵骨,能夠殺人就是好本事,好的腦子有的時候比力氣更重要。人在與人動手使力的時候,預先都會有跡象可尋。比如有人揮拳打你的時候,會聳一下肩膀,拳頭有一個回收蓄力的過程。一個高手,會透過敵人的這些下意識的動作做預先判定,先發制人。而在進攻的時候,也會刻意隱藏這些蓄力的動作。
我剛才踢出這一腿的時候,按照正常的動作,身體會朝後仰一仰的,可是在電光石火中,卻硬生生止住了這個動作,也將夏承德給騙了過去。
只聽到蓬一聲,在兩把刀架在一起的時候,我的右腿狠狠地踢到他的****處。
如中敗格,落腳處感覺有些奇怪,一片空蕩。我突然想起,真正的好手能夠在和人動手的時候將****縮回腹中,護住這一要害,這個姓夏的畜生好武藝啊!不然,定能踢爆他的蛋蛋。
不過,這一腳還是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