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問題。一言不合,當街砍下仇人的頭顱,用竹管刺到敵人身上放血的械鬥屢見不鮮。
也因為如此,福建子都是好兵。當年戚繼光抗倭的時候,戚家軍計程車兵大多是來自浙南和福建的礦工。福建人的血勇在戰場上,也讓倭寇吃盡了苦頭。在抗擊倭寇的戰役後期,戚家軍經常打出零傷亡的輝煌戰例。
見的血多了,上了戰場之後,老兵和新兵的最大區別就是能時刻保持冷靜。但眼前這種規模巨大的會戰還是讓這些鐵甲軍的老人們面上變色,尤其是前鋒還吃了這麼大苦頭。
開始有人陸續站起來,翹首看過去。
遠方,一團滾滾煙塵,到處都是火光,漫天羽箭騰空而起,又暴雨一般落下。洶湧人潮,一波一波湧上去,沒有個停歇的時刻。
“甘將軍,前面好象頂不住了……是不是該咱們上了?”一個士兵下意識地捏緊拳頭,對身邊的甘輝說。
甘輝早已經站起來了,他以前可從來沒有參加過這種大戰役。作為部隊的中級軍官,他自然十分清楚這一戰對於大明朝的意義,也如此,內心的緊張比起普通士兵更甚。此刻,他感覺嗓子裡面陣陣發乾,聽到士兵問,不覺喃喃道:“或許吧,或許吧。”
“甘將軍,建奴好強,也許下一刻前面的兄弟就要潰了。真到那個時候就來不及了,咱們也不能在這裡等著,還是……還是讓海霹靂給少將軍說一聲,將我等壓上去吧!”
“對對對,甘將軍,咱們鐵甲軍該出動了!”
眾人都小聲地騷動起來,紛紛上前請戰。
甘輝又轉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施琅,海霹靂還在酣暢淋漓地打著鼾,都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睡覺得著?
“幹什麼?”李教官走過來,冷著臉大喝一聲:“還有沒有紀律性了,看看你們現在的模樣,亂得像是放鴨子,現在上去,別說打仗,不給前面的弟兄添亂就算好的,沒得墮了鐵甲軍的名頭。坐下!”
看不出來,他瘦瘦小小的身子,聲音卻打得驚人,直震得大家耳朵裡嗡嗡響。
若不是甘輝知道李教官沒;練過任何武功,還真以為他學內家拳,否則中氣為什麼會如此之足。
鐵甲軍士兵身上的鎧甲和兵器都是鎮海軍花了大價錢從揚州鎮買來的板甲,裝備極其精良,士兵又都是軍隊中一等一的精銳,打仗極瘋,又狂妄驕橫,說難聽點都是刺頭。可聽到李教官這一聲大喝,眾人卻都同時下意識地應了一聲:“是!”然後嘩啦一聲坐了下去。
這支鐵甲軍可謂是李教官一手拉扯出來的,長期艱苦的訓練,已經讓士兵們養成了令行禁止的條件反射。
等到坐下去之後,李教官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他從腰上解下一口大葫蘆遞給身邊計程車兵:“天氣熱,大家都出了這麼多汗,一人喝一口,傳下去。”
然後耐心道:“軍隊乃是紀律的部隊,咱們鐵甲軍什麼時候出擊,指揮使和秦教官自會決斷,你們這一鬧,是會影響指揮官的判斷的。放心好了,前面的仗打得這麼苦,總歸會有我等上陣的機會,此刻,只需要一點耐心。”
“還有啊,這天氣熱,大家也不要急噪,好好保持體力。別真輪到我們上陣的時候,自己先折騰得沒有力氣,那不是丟人嗎?”
說著話,他在隊伍裡慢慢巡視。時不時拍一下士兵的肩膀,幫他們緊一緊腰帶。
葫蘆在人群中飛快地傳遞,經過李教官的耐心勸解,士兵們急噪的情緒也慢慢地平服下去。
等到喂完士兵的水之後,李教官回到甘輝身邊,伸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腰。
甘輝擔憂地看了他一眼,低聲問:“李教官,你的腰傷又犯了,可要緊?”
李教官清瘦的面上帶著一絲苦笑:“滁州大戰時的舊傷,前些日子部隊操練得太狠,又發作了。不過不要緊,睡一覺叫好。”
甘輝眼前又浮現起李教官每日在操場上和士卒們一起摸爬滾打的身影,說起這個李教官,無論體力、武藝,任何一項,任何一個鐵甲軍計程車兵都能輕易地將他比下去。問題是,大家都服他,道理很簡單。以往部隊操練,鄭家的軍官是不會親自下場的。而他卻不同,士兵們跑五里路,他能跑六里,士兵們吃大鍋飯,他絕不開小灶。每天晚上,士兵們都已經進入夢鄉,他還在營中巡邏。有士兵病了、傷了,他能放心架子溫言撫慰。能夠做到這一點,就足夠了。在訓練場上他是個嚴父,在生活中,他卻是慈母。
甘輝:“教官,以前問你的病,你都說睡上一覺就好……加道長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