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架不住沒日沒夜的天,一聽就是十天半月。而且,這六個戲子有是出了名的中氣足,聲音大,耐力好……最最重要的是,唱得實在難聽。這幾日,別說對面的建奴,就算是咱們也弄得茶不思飯不想,都快瘋了。”
“這是什麼話,某就聽不明白了。”阮大鋮不明白,小僧也是滿心的疑惑。
興泰淡淡地說:“大司馬若不信,可親眼看看就知道了。”
阮大鋮微微頷首:“此地清風撫面,甚是涼爽,聽聽也好。”
知道有戲可聽,不但阮大人的隨從,就連小僧也是非常高興。
很快,就有辛老四就搬了一架長梯搭在那顆大榕樹上。還沒等阮尚書問這是何意,一個戲子手中就拿著一個把用銅皮捲成的喇叭,麻利地爬到樹上去,看他的利索勁兒,顯示是熟能生巧了。
他站在一丈多高的樹上,以嘴對著喇叭,就昂頭唱了一聲:“起來無力倚欄杆,丹青放眼看。揚翠袖,伴紅衫,鶯嬌蝶也憨。幾時相會在巫山?麗兒畫一般。”
剛一張口,我就吃了一。小僧自從到了阮尚書身邊之後,不但要替他老人家做飯,還要隨侍,阮大司馬畢竟是進士出身,喜歡同我談玄論道。為了圓滿的地完成偵緝廠交代的任務,我自然是要討其歡心的,將阮尚書以前所寫的東西,無論是八股時文還是戲曲唱詞都通讀了一遍。
這戲子所的歌詞豁然是阮大鋮所著的《燕子箋》中酈飛雲小姐的唱詞。
《燕子箋》說的是唐代士人霍都梁與名妓華行雲、尚書千金酈飛雲的恩怨情仇故事,當真是纏綿悱惻,叫人深深為之打動。
這也是崑曲中的必唱曲目之一,方才這個戲子聽到阮大鋮的身份後,故意唱這個段子討好。
顯然,阮尚書很是滿意,坐在樹陰下,手摸鬍鬚,吹這涼風,很是享受的模樣。可只聽得幾句,大司馬卻是變了臉色。
實在太難聽了,太傷耳朵了。
老實說,這個戲子的唱功不是太好。也不算是角兒。否則,也不可能被請到軍中來,侯爺也不肯因此而出大價錢的。但這人勝在嗓子夠亮,中氣夠長。這一唱,聲音大得厲害,尖銳得厲害,他手中的銅喇叭也不知道有什麼魔法,遠遠地將這男扮女聲的嬌柔之音遠遠地傳出去,在曠野中迴盪。
這男扮女裝的歌聲就好象有人拿了一把刀子在使勁地颳著琉璃瓦,讓你的牙齒陣陣發酸。一個人的聲音怎麼可能變成這模樣,怎麼可能叫人難受成這樣。
魔音穿腦,小僧被唱得禪心不穩,直接跌落了一個層次。
幾乎同時,小隊裡的所有弟兄都同時堵上了耳朵,就連興泰這個韃子也使勁捏著拳頭,身子微微顫抖。
……
我叫果園,山東濟寧人。
阿彌陀佛,小衲總算回到部隊見到兄弟們了。後來我才知道這叫噪音攻勢,六個戲子你方唱罷我登場,日夜不停,消減著敵人計程車氣。
六個戲子那聲音,不但響,不但尖,還女裡女氣,****娘就他媽是一群娘娘腔。叫人恨不得提把刀子在他們喉頭上一抹,殺雞一樣把他們殺個精光,一免受此非人折磨。阿彌陀佛原諒小僧動嗔念,起了殺心。就算如來在此,只怕也是慈悲之心不存,一個須彌山掌下去,將這群不男不女的妖物拍得粉碎吧!
在這種日夜不息的曲兒下,就算建奴是一塊鋼,也得被煉成繞指柔。
我叫果園,山東濟寧人。此刻,我想殺人。
1185。第1185章 槍炮和玫瑰
夕陽西下,阮大鋮坐在孫元中軍行轅的大堂裡,回想起先前在最前沿的一幕,依舊有種驚心動魄的感覺。
實在太可怕了,這樣的經歷他不想再來一次。
那六個妖怪太可氣了,老夫好好的唱詞落到他們口中竟然變成了折磨人的工具。
六人輪番上陣,接力般地爬到大樹上,用喇叭對著對面的建奴唱曲兒。
每人只唱小半個時辰就下來,換另外一人上去。
下來的人待遇極好,都有一杯冰鎮冰糖銀耳潤嗓子,如此,可以讓他們保持持續不斷的魔音輸出。這些戲子本就是經常長期訓練的,作為一個大方家,阮大鋮自然知道他們的厲害。這些混帳東西一口氣唱上一個時辰嗓子不沙、體力不減,並且吐詞清晰,能夠將每一個字送到千萬人的耳朵裡才算是入門。
他們唱得實在太難聽了,一但開唱,你感覺背心的千萬顆雞皮疙瘩都突了起來,就好象有一把毛哈哈的刷子正在你腳心不停地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