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牽涉甚大,老狐狸傅山自然不肯將話說明。
不過,孫元和他還是同時興成默契,也有了計劃。
一旦收復京城,孫元下一步必然是繼續向遼東用兵,進而解放朝鮮。另外,日本那邊孫元還得扶持島津一夫做幕府將軍,做自己的代理人管轄日本。如此一來,他孫元才能成為真正的東亞霸主,為整個民族開拓一個巨大的生存空間,以免在未來的世界民族競爭中落後於人。
在此之前,他可不想自己的後方再出問題。
做皇帝,那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如果可以,如日本幕府將軍那樣的政治體制,其實非常不錯。問題是,這種政治體制在中國好象沒有先例,也不被自己的部下所接受。
所以,對於這種思潮,孫元覺得應該打壓,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內亂。
此刻,郝肖仁突然在自己面前說出這種話,孫元就懷疑他是不是代表軍中的某些人來探自己的口風。
揣摩上意,不可原諒!
看著孫元凌厲的目光,郝肖仁心中一寒,額頭上有汗珠子沁出來,訥訥道:“侯……侯爺,屬下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覺得……”
“你覺得什麼重要嗎,又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孫元冷笑:“你不是說有一個人不答應移鎮徐州,還得本侯親自去勸。說,究竟是什麼人?”
郝肖仁不敢再提北京一事,忙道:“侯爺,屬下所說的這人正是侯府老夫人。”
孫元:“你說的是我母親?”
“對對對,正是老夫人。”郝肖仁:“老夫人年事漸高,這老人人都有個心思,要落葉歸根。南通也好,泰州也好,距離如皋也不過是一兩日路程。但徐州就遠了,又是北方,怕就怕老夫人不習慣這北方的水土,不肯離開老家。”
孫元:“這……你有什麼辦法。”
郝肖仁:“所以說,這事還得侯爺親自去勸。”
孫元苦笑:“就算本侯親自去勸,母親大人也未必肯聽。”他這輩子就怕兩個人,一個是自己的母親,一個是黃佑。
郝肖仁:“侯爺,其實也不難。你可請虞夫人去勸。虞夫人能言善辯,又侍侯老夫人十年,她的話,老夫人多半是會聽的。就算心中不樂意,但面子還是會給一點的。至於劉夫人、董夫人,怕是不好使。”
這話正說到孫元心坎裡去了,心道,這個好小人還真是詭計多端,不過卻非常好使,是個人才。
可轉念一想,卻勃然大怒:這廝竟然打聽起我的家事,想插手我的家務,不可原諒!
揣摩上意已經不可原諒,再加上這一跳,叫孫元忍無可忍。他低低咆哮一聲,喝罵倒:“某的家務事,什麼時候論到你這個小人來廢話了,滾!”
見孫元發怒,同先前羅如意一樣,郝肖仁也抱頭鼠竄而去。
兩個猥瑣胖子一走,城樓上總算清淨了許多。
孫元又開始悠悠品茶,心中的怒氣才算平息了許多。
正喝得渾身通泰,好小人又上城樓來了:“侯爺,侯爺,大事不好了。”一臉都是慌急。
孫元怒喝:“你怎麼又來了?”
郝肖仁:“劉春吃了一個大敗仗,手頭一千騎兵死了三百多人,就連他也受了箭傷。準塔殘部在打敗劉春之後,殺出一條血路,一路向東奪路狂奔,已到海城,追之不及了。咳,不能全殲建奴準塔部,實在可惜。怕就怕準塔殘部去了山東之後,會有變數。”
“劉春受傷了,要緊不?”孫元皺起了眉頭,強佔徐州,逼迫準塔部逃去登州是他的既定方針。其實,以徐州和淮安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全殲整個準塔部。仗打成現在這樣,孫元大體是滿意的。
“不要緊,就是流了不少血,人虛得緊,得修養一陣子。”郝肖仁忙將這件事的經過同孫元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原來,在得到準塔死訊,建奴大軍向東撤退之後,劉春覺得自己全殲敵人的機會到了。一改當初追擊準塔時咬住敵人屁股騷擾的態勢,反兜到清軍前頭去攔截。
劉春這人在淮安保衛戰的時候是鍛煉出一支鐵軍來,不過人數實在太少,而且他也低估了建奴東去的瘋狂。
剛一接觸,劉春是佔了不少便宜,一千騎兵斬獲甚巨。
但打著打著,事情就麻煩了。建奴越來越多,越來越精銳,而他身邊計程車兵也越打越少。最後終於頂不住,徹底崩潰了。
而劉春的背上也中了三箭,血透層衣,若不是身邊計程車卒拼命死救援,還真就交代在戰場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