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公主沒事。”我在心中暗自慶幸。
“幸好他不是一個好刺客。”託尼也微微嘆息,“不過他肯定還會再來。”
我聞言心中一動,一個大膽的計劃漸漸在腦海中清晰起來。
還沒有金國的迴音,我們只能等在驛站,一千名近衛軍官兵分成兩班輪流守衛,把驛站圍了個水洩不通,就是一隻蒼蠅都別想飛進來,大家一旦明白肩負的重任和可能的兇險,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公主若出了意外,依照夏國嚴峻的律法,這一千近衛軍官兵個個都要問斬。
第十天上我們終於等來了金國信使,野利莫仁依照我的計劃對近衛軍將士秘而不宣,仍然在驛站周圍全力守衛著公主歇息的小樓,而我和託尼以及耶律兄弟四人,帶著幾個武功最好的侍衛,護著公主悄悄地離開了驛站,乘著夜色渡過黃河踏入金國屬地,這是我計劃的第一步。
黃河對岸不遠便是金國柳林縣城,我們繞城而過,其時金夏兩國維持著多年的和平,邊界附近並沒有什麼駐軍,我們沒有遇到什麼麻煩就深入金國腹地,天快亮時,我們已在一處荒僻小廟打尖歇息。
小廟是那種常見的依山而建的簡陋觀音廟,分前後兩進,前殿供奉觀音大士,後殿則是主持的廚房和寢室,像深入山腹的窯洞,只是多年破敗,主持已不知所蹤,倒也少了我們許多的麻煩。耶律兄弟在廟中升起篝火,然後把寶燕公主讓進後殿歇息,託尼在廟外巡視一週,安排了兩個侍衛在廟外守衛後,也靠在大殿廊柱邊小寐,我則縮在供桌下休息,背上的傷經這十多天的將息雖無甚大礙,但一夜縱馬奔行,還是弄得我傷口火辣辣的痛。
天快亮的時候是人最感疲憊的時候,尤其是在趕了一夜的路之後,大家沒用多久便沉沉睡去,就連篝火漸漸熄滅也沒人起身去新增點柴火。
隱隱聽到遠方開始傳來晨雞的鳴叫,漸漸喚醒沉睡的大地,我在心中暗自擔憂,對自己這第二步是否能奏效不再那麼信心十足,就在我患得患失時。緊閉的廟門無聲裂開了一道縫,一個瘦小的黑影閃了進來,伏在門邊稍稍適應了大殿內的黑暗,'奇·書·網…整。理'提。供'在大殿內巡視了一圈後,便像靈貓一樣往後殿摸去,那裡面只有寶燕公主。
他的身影剛消失在後殿,我立刻從供桌下鑽了出來,託尼也驀地睜開了眼睛,雙眼在黑暗中熠熠閃光,幾個東倒西歪的侍衛和耶律兄弟四人也都一躍而起,根本沒有一絲睏倦的影子。
“刺客已落入陷阱!”我示意大家逼近後殿,卻又不放心地叮囑道,“咱們對付的是藏頭露尾的卑鄙刺客,一定要無所不用其極,萬不可有婦人之仁。”
所有人悄悄摸進後殿,我回身關上殿門,栓上門栓,然後用早已準備好的鐵釘釘死,轉身對耶律兄弟吩咐:“守住殿門,任何人不得奪門而逃,違者殺無赦!現在這後殿完全封閉,只有我們和那個刺客,這次不是他死便是我們亡。”
耶律兄弟的武功幾個侍衛都清楚,雖然老大耶律昭斷了一臂,但四人聯手的實力仍然不輸於幾個侍衛。我這樣吩咐顯然是以他們督戰,以激勵大家拼死一搏的鬥志,幾個侍衛皆露出驚疑之色,決沒有想到我們如此多人對付一人,又早有準備佔盡一切優勢,我還會如此慎重,就像對方是妖魔鬼怪一般。
那間寢房的門無聲而開,一個瘦小的黑影立在門內,如黑暗中的幽靈,他對我們的包圍並沒有感到意外,只用銳利得刺人心神的目光盯著我們,壓著嗓子淡淡問:“用一個近衛軍小卒假扮公主誘我上當,這計謀果然高明,那個送信的金使也是假扮的吧?”
我無心回答,極目在那幽暗的寢房中搜尋,隱約看見“寶燕公主”縮在床邊簌簌發抖,我這才舒了口氣,他果然像我估計的那樣,即便是作刺客,仍然有他的原則和驕傲,不會輕易殺戮一個無還手之力的小兵,倒不是出於仁慈或憐憫,而是認為殺一個沒有還手之力的無名小卒,是對他那名震天下的利劍的侮辱。
“拿下!”幾個侍衛早見不慣他那模樣,齊聲怒吼著撲過去,我阻攔不及,只得跟著衝上前,暗自慶幸沒有對侍衛們說明刺客的身份,不然光聽到他的名字,恐怕幾個侍衛便會鬥志全無,只想著脫身逃命。
刺客迎著眾人從寢房中跨出來,和兩個衝在最前面的侍衛交錯而過,他手中劍光在黑暗中閃了一閃,只一閃,兩個侍衛突然毫無目的地衝出幾步,一頭撞在牆上,立刻軟倒在地,腰脅間有血汩汩而出,只一個照面便被對方輕鬆刺中肋部。剩下的幾個侍衛呆了一呆,只這一呆,那刺客的劍再次凌空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