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層有兒童專區，不僅賣服裝、鞋襪，還有玩具和零食，果果還記著景俊生說他“胖”，破天荒不肯去看零食，反而跑進了旁邊的玩具區。景俊生也難得童心大發，看中了一個白白胖胖的毛絨玩偶，遞到孫弘面前：“像不像？”“嗯？”孫弘不解，“像什麼？”景俊生悄悄指了指差不多整個身子都埋進玩偶堆的小傢伙，彎彎嘴角。孫弘恍然，也不禁失笑：“那就買了吧，反正果果很喜歡玩偶。”於是，果果抱著軟綿綿的玩偶，興高采烈：這可是大爸爸送給他的，回去之後要擺在床頭！景俊生跟在後頭一直偷樂，等果果疑惑地回頭，又換成溫柔且淡定的微笑。孫弘很瞭解對方的性格，搖了搖頭，更用力地攬緊對方的腰。一路上，很多人朝他們投來目光，尤其注意到兩個男人之間的親密，不少女生兩眼放光。似乎還有人認出他倆了，與閨蜜竊竊私語，激動得臉頰通紅。“這裡人太多了。”景俊生低聲抱怨。孫弘也察覺出周圍人的眼光，有些不自在，正巧看到了不遠處的海報：“那裡有間電影院，我們帶果果看場電影吧。”果果長這麼大，還沒去過電影院，在孫弘買票的時候嘰嘰喳喳，被景俊生戲鬧地抱著親，笑得喘不上氣了，才稍微安靜下來。今晚這一場是喜劇片，也是有緣，景俊生在海報上看到了他過去的一個好友，對這部電影更感興趣了。反而孫弘有點後悔，隱隱嚐到了從喉嚨湧上來的酸味。電影院裡人不多，大部分是情侶，像景俊生他們這樣一家三口來的也有，所以並不顯眼。加上光線很暗，他們的座位又在偏後排的角落，所以沒引起人注意。雖然位置不太好，但果果完全被大螢幕吸引住了，連開場的廣告都看得津津有味。景俊生抱著一桶爆米花，往兒子嘴裡塞一個，又給似乎吃醋了的孫弘塞一個，最後才輪到自己。景俊生的朋友在電影裡演男二，表演可圈可點，電影院裡笑聲不斷，因此電影放到中途有人坐到了旁邊，景俊生也沒注意到。果果還小，有些梗沒看懂，但不妨礙他傻笑，直到電影結束也沒停下來。孫弘怕他這麼笑會打嗝，輕拍著小傢伙的後背。片尾演員名單出來時，人們陸續離場，唯有景俊生他們和旁邊戴著口罩的男人不急著出去。景俊生這才感覺有些不對，轉頭偷偷打量了一番，忽然一拍認真做筆記的男人：“陳大發？”男人被嚇了一大跳，筆記本摔在地上發出清響。他手忙腳亂地撿起來，然後對上景俊生戲謔的眼神，愣住了：“景哥？”之前環境太暗，他又顧著看自己演的片子和聽周圍人的話，根本沒認出對方。見景俊生突然對一個陌生男人如此親近，孫弘醋意更濃，摟著果果臉色不愉地問：“這位是？”景俊生眼神柔和：“我以前在公司裡……啊不，演戲那會認識的朋友，叫陳彤，我們都喊他大發。”又給陳彤介紹，“這是我丈夫孫弘，他抱著的是我兒子果果。”果果乖乖叫人：“陳叔叔好。”陳彤笑了笑：“果果好。”再看向景俊生身旁的男人，“孫先生……久仰大名。”雖然他的語氣很平淡，但孫弘敏銳地察覺到一絲敵意，心裡敲響了警鐘：“原來是俊生的朋友，相請不如偶遇，找個地方坐坐吧。”一行人到了商場頂層的一家咖啡廳，這裡人少，非常清淨。景俊生不敢再給果果吃甜點，只給他一小杯白開水，孫弘則與陳彤喝著拿鐵，友好地交談起來。其實孫弘的 老城區裡的夜市天剛暗下來，一家三口便出發了，果果興致勃勃，非要景俊生講以前的事情。“爸爸曾經在這邊住，開啟窗戶就能看到夜市，不過這邊有點偏，所以人不會很多，基本都是熟客。”景俊生原本沒想起這個地方，是孫弘覺得上次看電影被打擾了，提議週末帶兒子出來逛逛，又嫌棄水族館之類的地方人多，他才忽然記起還有這麼個算得上隱蔽的夜市。並且果果和他都喜歡美食，孫弘也愛吃甜點，來這邊最合適不過。老城區小巷子多，景俊生靠記憶拉著父子倆穿過七繞八繞的街巷，路上行人兩三，偶爾會看到有揹包客經過，大概也是慕名而來。一出窄小的巷口，眼前豁然開朗，昏黃的路燈勾亮了街兩旁的小攤，嫋嫋的煙火氣之中，老闆和食客吵吵鬧鬧，人聲和食物的香氣交織在一起，只有這裡如此熱鬧。從巷口一直到另一邊，不同型別的小攤讓人眼花繚亂，有掛著紅燈籠的，有拿一個大木板當牌子的，還有掛了一繩子選單，在風裡搖搖晃晃的。“這家居然還在。”景俊生頗覺懷念地指向左側，那個小攤專做串串，口味經過改良，更溫和一些。招牌上寫著毛肚、肉丸、火腿、鴨腸、雞心等，果果一眼就看上了肉丸，饞得口水直流。孫弘抱著果果坐在靠街的小桌，不一會景俊生捧了一碗串串回來，還有他親自調的蘸料：“嚐嚐，他們家的湯和醬汁都是秘製的，比別家香很多。”孫弘拿起一串肉丸，輕輕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