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員不能走的,你們背也要揹著他們走!不能讓哪怕一個戰士掉隊!”武剛強對突擊隊的戰士們喊道。
這樣一來,突擊隊的隊員們返回到部隊的後面,與野戰醫院的醫生、護士、傷病人同行。
走著走著,張大茂用胳膊肘捅了捅潘黃河:“你看看!咱這都多久沒看見過女人了,現在這些醫生、護士可夠我們看的了!哎,真想就這樣跟著野戰醫院走啊!”
“那還不容易,缺胳膊少腿就能跟著野戰醫院走了!”潘黃河打笑道。
張大茂原本喜笑顏開,聽到這話,立即拉下臉來。
又朝前走了幾步,張大茂盯著身邊不遠處的一個美女護士看得出神,他只顧看美女去了,沒顧著腳下,走著走著,忽然“砰”地一聲撞在樹幹上。
潘黃河回頭一看:“你這時咋的了?走火入魔了?”
張大茂痛得直咧嘴,摸了摸額頭,額頭上被撞起了一個大包,他強忍著疼痛,說:“沒啥沒啥……我只是覺得那個護士太漂亮了……你看那胸脯……嘖嘖,還有那屁股……”
潘黃河一聽這話,立即回頭一看:“哪裡?在哪裡?你這小子,咋不早說呢?只顧自己一人看,活該撞死你!”
張大茂用手指了指,悄悄地說:“那裡呢,在那裡!”
潘黃河扭頭一看,不看則已,一看大吃一驚:那不正是艾倫嗎?
“艾倫——”潘黃河急不可耐地喊道。
聽到喊聲,艾倫也終於看見了潘黃河。奇怪的是,與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這一次,艾倫沒有了往日的笑臉。
“兔子潘?原來是你!”艾倫勉強地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沒想到在這裡遇上你。”
“是啊,這一次,我們沒有在醫院裡見面!”潘黃河笑道,他看了看艾倫苦澀的笑臉,“怎麼了?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兒?說來聽聽!”
一向開朗的艾倫心事重重地嘆了口氣,說:“是啊。你看這叢林,全都是原始森林!原始森林裡的很多動物、植物都會吃人的,你看我們這麼多傷員……”
“我只聽說過動物吃人,難道植物有會吃人?”潘黃河睜大了眼睛,一點也不相信。
“是啊,我看過不少醫學上的書籍,原始森林裡有很多植物都是有毒的,你可得小心點!”
“沒事兒,你就放心吧!這些傷員有我們突擊隊呢!這叢林裡,又不會遇上鬼子,還怕走不出去?”潘黃河笑著說。
或許是與意中人的意外重逢,或許是受到潘黃河樂觀情緒的感染,艾倫的心情漸漸地好了起來。
在接下來的行軍途中,大家充分領略到了叢林的危險。高黎貢山這片原始森林的茅草比人還高出很多,茅葉背上稜脊和葉邊比刀子還鋒利,稍有不慎,碰上了它便皮開血流。此外,大白天成群的大馬蜂在嗡嗡作響;旱蛭無處不在地肆虐,一不留神,臉、脖和四肢裸露部分便會被黏沾上,待到面板髮癢時,旱蛭已吸飽了血,脹成筷子般粗了,用手剝開後仍流血不止!
當天傍晚,天色更加昏暗。團長田仲達估摸著找地方宿營了,可是掏出懷錶一看,才下午三點多鐘,於是命令大部隊繼續透過。
田仲達想要找一個嚮導,這深山林密的地方,實在感到一種說不出的陰森森的恐怖。他忽然想到了炊事班的丁秀,雖然是個女子,但畢竟是本地人,多少應該知道一些叢林中行走的注意事項。
丁秀被叫到了團長身邊。田仲達說:“從今天開始,你就不用在炊事班幹活了,就跟我當嚮導吧。”
丁秀看上去比先前更加消瘦了,情緒低落,她面露難色,囁嚅著嘴唇說:“長官,我們寨子裡的老百姓,祖祖輩輩都沒有進入過這片原始森林。我自小聽爺爺說,誰要是進入這片叢林……”
丁秀意識到自己不應該在長官面前說這樣的話,硬生生把後半截嚥下去了。
“說,怎麼了?”田仲達嚴肅地說,他一向不喜歡說話吞吞吐吐。
丁秀欲言又止,在長官嚴厲的眼神注視下,才不得不小聲地說:“爺爺說,凡是進入這片叢林的人,都沒有一個能活著走出去。”
田仲達乜斜著眼睛,看了看丁秀,本想對她大發雷霆,可是這跟她有什麼錯呢?她只不過是一個平頭老百姓,自願到部隊裡服務來罷了。
想到這裡,田仲達仰天長嘆一聲:“若天要滅我,我不得不滅;但是今天,我不得不跟天做一番爭鬥!”
這樣又行進了大約一小時,天色實在太晚了,田仲達不得不下令隊伍停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