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方響起輕緩的腳步聲,全身神經正處於高度緊張的穆楓霍地轉過身,看著莫離正緩慢地,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過來。
黑衣少年與夜色彷彿融為一體,腳步從容地向這邊逼近,如一頭出沒於夜晚的掠食者,華麗優雅,同時又危險致命。
穆楓看著莫離那雙黑沉的眸子中閃爍的灼灼光芒,心頭沒由來的一緊,那種灼人的眼神有些熟悉戰慄由心底升起,一種被宿命束縛的無力感從靈魂深處蔓延!
“我不會,讓你離開的!”莫離的薄唇中,冷冷地吐出一句話。
“不!”穆楓歇斯底里地大吼,莫名的抗拒著莫離這個人,更抗拒著他的話。
莫離為穆楓激動的反應滯了滯,但腳步卻更加堅定的走過來,鎖住穆楓的目光也越發的陰鷙。
“喂,他不喜歡你靠近。”
一道清冷的聲音,憑空響起。
整個莫家人都全體一震,什麼人!這麼厲害!竟然在自家地盤內悄無聲息地出現!
卓雅頎長的身形慢慢地由黑暗中抽出,不帶一絲聲響,彷彿那道清晰的身形只是一個虛幻的影子。
莫家人首次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來者的聲音、氣息、包括存在感,全部接近於無,詭異得便如同憑空出現的一般,即使來人已經近在咫尺,莫家人經過修煉的敏銳感官,卻只有視覺仍對那人發揮著作用。
穆楓聽到那聲音,身體立時定在原地,緩緩地轉過頭,難以置信地低喃道:“白紹行”
白紹行以如同走在自家後院的悠閒步伐緩緩向穆楓走去,對於瞬間將他團團包圍的莫家子弟和一眾凌厲的殺人視線完全忽視。
“唉,你能不能做個讓我省心的學生?”白紹行很是無奈地走到困著穆楓的木籠邊,曲起手指輕輕釦了扣木板。
那比鋼鐵還堅固結實的木板便在穆楓目瞪口呆的目光下,片片碎裂,散落到地面上。
白紹行伸手將穆楓由木籠的缺口中拉出,而穆楓仍死死地盯著地上散碎的木屑,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自己這半年多的勤修苦練,外加眾人對自己功力飆升的誇獎,都是浮雲
“別碰她!”莫離的目光落在白紹行搭在穆楓手臂上的手指,語氣陰冷得可媲美西伯利亞寒流。
白紹行抬起頭,看著不遠處雙眼噴火的俊美少年,像回應對方命令一般地將穆楓不緊不慢地拉入自己懷中,不意外地看到對方的眼瞳瞬間眯成可以殺人的危險弧度。
“莫離!”
就在少年的身體微伏準備出擊的時候,後方的老者卻突然出聲。
莫離頓了一下,轉過頭去,看向自己的祖父。
老者身邊正有一名年輕的黑衣男子躬身退後,彷彿剛才跟老者耳語過什麼。
老者的目光越過自己的孫子,望向前方那一身白衣,卻與夜色格外合襯的優雅男子,淡淡地開口道:“閣下是白家人?”
白紹行抬眼看向老者,收回先前略帶的挑釁的眼神,換上一抹恭順,“是的,莫宗主。”
“我莫家向來與白家井水不犯河水,閣下為何干預起我莫家的內務?”老者冷漠地盯著白紹行,語氣平緩卻不失威嚴。
“這孩子好像姓穆,並不姓莫。”白紹行垂眸看了眼懷中的穆楓,然後迎向老者凌厲的視線,淡然道:“更何況她還是我的學生。”
老者的目光莫名陰沉了許多,如一把犀利的尖刀直直射向白紹行,而白紹行依舊是那樣溫文爾雅地回望著。
老者忽然開口問:“你與弒靈門是什麼關係?”
“您認為是什麼關係,那就是什麼關係。”白紹行牽了下唇角,回答得有些無賴。
老者的目光一凜,然後移向穆楓,冷然道:“無論怎樣,這孩子是我莫家的人。”
白紹行笑了笑,笑容有點冷,“無論怎樣,這孩子是我的學生,我不喜歡有人強迫她做不愛做的事情。”
老者的臉色陰晴不定地閃爍了片刻後,恢復成一貫的陰沉嚴肅,點頭道:“好!今天我莫家就賣你們白家還有弒靈門一個面子,你可以帶走她,但無論外人如何阻攔,身為莫家人的宿命是她一輩子也無法抹殺的事實。”
白紹行微微一躬身,算是給老者一個回禮,然後彎身抱起穆楓,轉身施施然地離開了。
直到白紹行輕身躍過莫家高大的院牆,穆楓才回過神來,一直處於呆滯狀態下的她,早忘了質問白紹行現在抱著自己的動作是多麼的不合時宜,怔怔地望著白紹行在夜色下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