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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隊長沒他那麼運氣,仍躺在床上不能動。陳士風和隊長夫人點了個頭,坐到床沿說:“喂!睡那麼多幹嗎?當心不會醒了!”
“不會醒才好,強過這麼躺著。”方隊長微微睜眼。
陳士風笑道:“你自己享受吧!今天我拜拜嘍。”
方隊長眼睛猛地睜大:“什麼?你不等我就敢出去!不行,老婆,叫小馬來,誰允許他出院的?”
隊長夫人說:“你才怪了,人家好了不出院在這幹嗎?醫生說你過兩個月也可以出院了,不信你想住?”
陳士風站起身,又笑道:“拿槍來再打我一槍呀,就怕你現在連槍也拿不起。”
“他媽的,真不夠意思,扔下我一個人。”方隊長罵道,“喂!先別走。老婆,給他幾張鈔票,我要買些禮感謝這小子姓郎的朋友,沒有那人,你成寡婦了。”
這時,門外響起一個女人悅耳的聲音:“一定給他偷溜了,小馬,怎麼搞的你?”
陳士風伸頭出門,唐建紅抱一束鮮花站在病房外。
從病房大樓的電梯出來,走廊裡有很多背相機的人。郎中保在電梯門快合上時,又跑進去。想看望受傷的陳士風的,那晚在CHEERS酒吧,他要求不公開他的身份,說怕報復,公安局領導經過研究,同意了。據廖叔說,報紙、電視那段時間四處尋找一個見義勇為的人,在這種敏感的地方碰上記者,無異自投落網。
回到冷清的家中,已經是晚飯時間,才坐下點菸,有人敲門。貓眼另一頭,是銀行催債的張科長。
“郎經理真是飛毛腿!”張科長的笑紋不像魚尾,像魚網。“早上手機說在河南,這麼快就回來了。得!別捉迷藏了,面對現實吧!介紹一下,這兩位是法院執行庭的同志。”來人除了張科長還有兩個穿法院制服的人。
這一天終於來到,在夢裡多次經歷,等半年了。郎中保已不覺難堪,神情木然地給來人遞煙倒茶。
“你公司的賬戶,所有財產,包括這套房子,你妻子住的那套房子,已經查封了,我們隨時可以拿走,你最好另找地方居住。這個是財產保全書,請在上面簽名。”
法官裡外忙了一陣,遞來張紙。郎中保接過張科長的筆,看也不看就寫上名,
“別灰心,年輕人,我等你把東西贖回去。”張科長拍他的肩告別。
法官走了,吃了碗泡麵,才想到問題的嚴重性。自己丟掉房子沒關係,前妻那邊丟房子,天不塌才怪?前妻的小算盤是,要了兒子保房子,誰知人家法院不吃這套。不過,兒子要回到身邊嘍!突然又有些興奮,轉念一想,自身難保,怎麼養兒子?
心煩意亂又出了門,打算去前妻家負荊請罪,敲了半天門沒人應。在街上逛到天黑,路過CHEERS酒吧,一頭紮了進去。
“郎總,郎總,你真英勇,你才是英雄,沒有你,警察肯定沒辦法,你說是不是?”
酒保堅尼熱情過了頭,在郎中保身旁大獻殷勤。
“喂!郎總,你會武功吧?那天我一眨眼,你就收工了。上帝呵!想起來還怕得要死。郎總,我請你……。”
“不要叫我郎總,好不好?”
“好、好,我、我叫你郎大哥好嗎?郎大哥,哇!有你做大哥就太好了!我說……。”
“你讓我靜一下,我叫你大哥。”
堅尼這才發覺郎中保的表情陰沉得嚇人,急忙點頭:“是、是、是,我一邊去,你吃飯麼?我給你要來。呵呵,那就拿酒。”
喝了一瓶啤酒,鋼琴聲不知不覺間在耳畔響起,像給郎中保送來一個溫暖的胸懷,緊緊將他摟住,帶他飄浮向空中,飛得很高很遠。朦朧中,似乎看見了沙漠,看見了草原,看見了越來越模糊的父母。心裡突然冒起一股熱流,不好!這股熱流要從眼睛湧出。本能地低頭,一滴水落入酒杯,泛起小小的漣漪。
不能再聽下去了,這琴聲會把人的魂勾走。
“不用了,郎大哥,有人請你。”堅尼不肯收錢。
“謝謝你,不用你請。”郎中保還是掏出錢包,心想,這是最後一次。
“郎老闆,給次感謝的機會好嗎?”
唐建紅笑盈盈地靠近吧檯。那天一起去公安局,兩人已認識,郎中保記得她是藝術學院的老師。
“好、好,那謝謝了。”郎中保不想為救人的事糾纏,收起錢夾要走。
“小紅,這麼小器呀!幾杯酒就能打發救命恩人啦?”唐建紅身邊有一個漂亮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