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離開一刻鐘,她這是向你告狀了?”李離的聲音自背後傳來,旋即進門,單手端著一個托盤,上置一碗藥。
“陛下。”玄麒忙恭敬的起身,李離微微一笑,走到床邊,將藥放下目光只專注的盯著玄麟道:“交給旁人朕不放心。”
玄麟聞言面上泛起微笑,深情的望著李離,對方隨即伸手附在對方手上,表情溫柔無限,語氣卻透著冷意道:“好在此番有驚無險,不然朕必然要將魯恆千刀萬剮。”
玄麒見狀眉頭幾不可聞的一皺,也不欲久留,便告退了。
夜深,玄麒施展輕功出了城,又輾轉坐船行了近一個時辰,才在一座孤島上停船上岸。
島上一片黑暗,乍一看去似是荒無人煙之地,不過玄麒顯是極為熟悉島上地形,一路疾行不一會兒便到了島中心的院落之前。
他在那院落裡徘徊了半晌,最後找了個石凳坐下,剛一落座,便聞耳邊傳來了破空之聲,他略一低頭輕巧的閃過。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在此待了近一炷香的功夫,竟是沒發覺我在你頭頂上。”說話之人在玄麒斜上方的樹上一躍而下,輕巧的落到了玄麒身側。
“師父教訓的是。”玄麒忙起身恭敬的道。
“你可是有些日子不曾踏足詭澤島了,我還道你早將我這老不死的忘了呢。”那人微微有些不悅道。
“師父教訓的是。”玄麒又道。
“還是那麼無趣。”那人見玄麒反反覆覆就只有這句話,便有些不悅,沉聲道:“又有何事,擾的你都快失了心神了。”
玄麒沉默了半晌,道:“無事,只是有些惦念師父,想著許久不曾來過,便順道來看看。”
那人撩了撩衣袍,坐到石凳上,道:“是不是你師妹又闖禍了,擺不平?”
玄麒苦笑一聲,坐在對方旁邊道:“不過是弟子心裡有些煩悶罷了,於她無關。”
對方望了玄麒一眼,道:“這麼多年了,你還和從前一樣,主意大得很,為難死自己也不肯說與旁人。”
“師父也如從前一般,縱然弟子不言,亦能輕易被師父看透。”玄麒道。
“你當初接任麒衛之時,我便與你說過,許多事本也沒有對錯。既然你已經思慮過,為難過,結果無論你如何做,都是對的。既然如此,便應無事無人能左右你的決定。”那人道。
玄麒聞言沉默了半晌,長出一口氣道:“多謝師父,弟子知道該怎麼做了。”
那人聞言微微一笑,從懷裡取出一件事物交到玄麒手中,玄麒接過來藉著月光一看,手中正握著的正是那塊雲紋玉佩。
“這……”玄麒拿著玉佩,不解的望向那人。
“撿來的。”那人淡淡瞥了玄麒一眼,便轉了話鋒道:“驍勇之人,最怕失了敵手。如今陛下的心腹大患已盡數除去,莫要以為這天下從此便是穩穩當當握在手中了,須知守住這萬里江山可比除掉對手要難上千倍萬倍。”
玄麒聞言沉默不語,對方又道:“你可知麒麟衛終其一生是忠於誰?”
“自然是忠於陛下。”玄麒答道。
那人聞言不語,片刻後玄麒又道:“是忠於大餘。”
“你既知此節,便當曉得自己何時該做何事,勿要一味的愚忠,反倒置大餘的前途於不顧。”那人說罷起身,又道:“這擔子你若擔得起便擔,若擔不起也有的是人能替你。”
玄麒一直沒有言語,直待那人起身回房,留下他在原地,他才有些後知後覺的對著那人漆黑的房門道了句:“弟子謹記師傅教誨。”
他又在原地坐了近一個時辰,才起身離島。
回宮後他將那雲紋玉佩放到了武櫻的床頭,望著武櫻熟睡的樣子,他只覺先前拼命變硬的心,毫無預兆的又開始恢復柔軟了。也罷,師父不是說過麼,只要思慮過,為難過,結果無論自己做什麼,都是對的。
作者有話要說:
☆、 求藥
武櫻睡夢中只覺有一隻溫暖的手掌撫上了自己的額頭,隨即又在自己的臉頰上流連了片刻,接著又輕輕撫上了自己的脖頸。那手的溫度剛剛好,略微有些粗糙的掌紋磨過武櫻的肌膚,讓他忍不住一陣顫慄。
“師父……”武櫻輕輕叫出口,既像是呢喃又像是夢囈。
玄麒聞聲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既有些意猶未盡,又怕吵醒了對方,遲疑了片刻,正要將手抽回,武櫻卻抬手一把按住對方的手,道:“師父……別離開我。”
玄麒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