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瓏月清醒並且封王的訊息早已傳遍朝野,如果這個時候有任何閃失,朕必背罵名。更何況,留著她,朕還有用。”
狂風暴雨別樣情 (6)
納蘭瓏馨似乎總擔憂著什麼,說不清道不明。忽看屋簷下有兩隻躲雨的麻雀,溼漉漉的身體相互依偎著,偶爾抖抖身上的雨水,卻並不妨礙彼此相依。
“漓塵,我想要那兩隻麻雀。”一瞬間,納蘭瓏馨總覺得彷彿回到了孩童的時候。
“陛下請稍後。”宮漓塵說完,起身出門。
只見一抹藏藍飄向雨幕中,劃過屋簷下,待再回來,手中便握著兩隻溼漉漉且瑟瑟發抖的麻雀。
納蘭瓏馨臉上綻放一抹不屬於帝王的笑容,興沖沖幾步迎上去,伸出一根手指摸摸麻雀的小腦袋,眼中盡是天真的神采,“漓塵,你還記得……?”
忽然,迴廊一側急匆匆走來一個侍從,急切稟報道:“啟稟陛下,皇夫從安國寺回來了,此時已入宮門。”
“真的?”納蘭瓏馨眼中瞬間放光,欣喜異常,轉身就向迴廊一頭奔去,一邊回頭道:“漓塵,你先回去吧。”
宮漓塵躬身送納蘭瓏馨離開,看了看手中的麻雀,一騰身,將兩隻麻雀又放回屋簷下。卻不想,麻雀一旦離了手,並不顧外面狂風暴雨,拼力撲閃著翅膀逃走了,且一東一西,再無依偎之意。
原來,有些原本美好的情形,一旦打破了,不管多麼小心,也不能再還原如昔。
原來,本可以一起避禍的同伴,只是因為災難尚不夠艱險。
而此時此刻,暴雨奇襲中究竟有多少變數,誰也說不清,誰又知道,一場夏日中常見的暴雨,卻能改變那麼多的事。
驚雷震醒了養傷中的人,屋內漆黑一片,唯有驚雷過後,屋中花白遍地。
溯極其艱難幾乎用盡手臂的力氣才撐起身來,慢慢挪動身體,剛下床,已經渾身被汗溼透。
扶著屋中桌椅一步一步的挪,尋常人的幾步,對他來說,或許要化作百步還多。
他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傷還能不能痊癒,他也知道,撿回一條命,哪怕是神醫在世,也不可能恢復如昔。
他是個影衛,但如今廢了,一個廢了的影衛能做什麼?
突然,門簾一挑,琉璃的正夫譚寧正巧端著藥走進來,一見溯居然能下地了,趕忙上前攙扶,驚喜道:“你能走了?”隨後立即向外喊道:“琉璃,溯能動了!”
狂風暴雨別樣情 (7)
漆黑的小屋中亮起了燭光,琉璃一家四口人全聚在溯養傷的房間中,均是一臉喜色。
可是,溯面露焦急看了看窗外電閃雷鳴,咬著牙還要向門口挪。
“你要去哪?你如今的傷勢,哪也去不了。”琉璃示意譚寧扶著溯回到床|上,一邊明知故問道。
溯深深看了琉璃一眼,掙了掙手臂,仍舊向外走。
“譚,放開他,讓他出去好了,倒在什麼地方咱們再把他弄回來就是。”琉璃說著,轉而坐在椅上,一臉陰沉。
以溯現在的傷勢,別說是出這個院子,能下床走動,就已經是天大的驚喜。但是琉璃一見到曾經果敢利落的溯變成現在這副樣子,心裡就變得異常沉悶。
她不明白,溯落得今天這般地步,到底圖什麼?
她曾看著溯一次次從鬼門關回來,傷痛之時接連幾日無法閤眼,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可是落得現在這地步,他為的是什麼?他求的是什麼?她明白。但是她明不明白並不重要……
溯固執的挪到門邊,伸手掀起簾子,突然一個不穩,身體直挺挺就向前倒。
譚寧趕忙上前扶著,關切問道:“你要什麼?我替你拿?”
“譚,你別管他,他要的是靖王,你敢去替他拿?”琉璃斜眼看著,就是心中不爽。
“這……”譚寧一下為難了,這其中事他多少也知道一些,靖王……琉璃都請不動的人,他連進府面見的資格也沒有。
窗外轟隆一聲炸響,溯一把甩開譚寧,跌跌撞撞就往外走。
看著溯這副模樣,琉璃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口不擇言道:“她現在已經不傻了,也就不會再怕雷聲,你自作多情個什麼勁?”
汗水打溼了溯單薄的衣衫,緊緊貼在佝僂著的後背上,那彎如長弓一般的線條,一幕幕刺著琉璃的眼睛。
眼看著溯已經挪到了大廳門前,琉璃突然幾步上去,直擋在溯面前,“溯,她已經不需要你了,她自從醒來之後,就已經不記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