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之上,混亂的盜匪流民在本多忠勝所帶領的精銳騎兵的衝擊下,好似田間的麥稈,齊刷刷地倒了下去,比被烈火焚燒過後還要乾淨。 這中間,當然也有不信邪的風之國僧兵,想要阻攔他們。 可即便是他們拿著重武器,面對放平前伸,光槍桿長度就有六米的蜻蛉切,這些僧兵也是不堪一擊,像糖葫蘆一樣被串在了槍頭上,然後或是被挑飛出去,或是被賓士的戰馬踩踏成泥。 在這麼一瞬間,這支隊伍成了整個戰場上最亮麗的風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不過盜匪那邊看到他們是滿臉驚恐,狼狽鼠躥,而本多軍這邊的足輕士卒卻是士氣大增,歡呼雀躍。 不僅如此,就連天上還殘留的烏雲,都隨著赤備軍的呼嘯而過,漸漸消散開來,露出了晴朗的天空,以及和煦的太陽。 山腳之下,年輕武士手杵著長刀,身體搖搖晃晃,嘴角也是流出了一縷鮮血。 “不能讓他們在這麼衝鋒下去了,備馬!” 年輕武士擦掉嘴角的血跡,一名親兵牽來了盜匪陣營中為數不多的馬匹,趴在地上供他踩踏上馬。 “將軍,”幕僚眼看著年輕武士跨上了馬背,忍不住喊了一聲,“小心!” “放心吧。”年輕武士淡淡地說了一句,一拉韁繩,就帶著五名同樣騎著馬的親兵,踏出了大營。 在他們身後,唯一一隻還算精銳計程車卒,拿著武器緊緊跟隨。 也就在他們向著山坡上的那隻赤色洪流衝鋒而去,不遠處的森林中突然傳來了一聲清脆的炸響,一時之間,鳥獸皆驚。 奔騰的赤色洪流突然一滯,其中一個騎在馬上的紅色身影胸口炸出大片血花,搖搖晃晃間,就墜落到了馬下。 他身後的赤備軍騎手也沒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急忙拉動韁繩躲避,這也導致整個騎兵隊伍不得不減緩了速度,被那些盜匪所圍住。 “又是那個火銃手!” 騎兵隊伍前的本多忠勝一拉韁繩,警惕地環顧四周,跟在他身後的幾個騎手連忙奔上前來,圍在他的周圍,為他豎起了一堵人牆。 只不過敵人畢竟是從遠處發起進攻,周圍的戰場上又混亂異常,他們一時也不清楚那顆火銃彈丸到底是從何處射來。 而在山腳之下,山中地藏看著已經離營奔赴戰場的盜匪精銳,耳邊聽著那清脆的槍聲,眉頭一動,知道這場戰鬥終於是到達了關鍵階段。 他也不猶豫,立刻就對身後的本多軍士卒下達了命令。 “你們可以開始行動了,先建立起封鎖線,全力圍殺附近落單的敵人,緩慢向敵方大營推進!” 負責帶領足輕的武士點頭應是,迅速的將命令傳遞了下去,至於山中地藏,他卻是在下達命令後,獨自一人潛入了森林裡。 正所謂兵對兵,將對將,對於忍者來說,和別國忍者的對抗,才是他們的主要任務。 上坡之上,停下來警戒的赤備軍也遇到了自己的敵人。 那屬於盜匪陣營的青年武士,帶著自己手下的精銳士卒,終於是來到了本多忠勝的面前。 隨著雙方首領的碰面,戰場之上原本混戰的隊伍,也開始慢慢分流。 很快,一條涇渭分明的分割線,就出現在了戰場上。 本多忠勝端坐在馬背上,摘下臉上覆蓋的紅色鬼面,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的首領,輕笑了一聲。 “沒想到來得竟然是個小輩,我還以為幕後安排這次行動的,會是彌七郎那傢伙呢。” 位於下首的青年武士仰頭看著本多忠勝,並沒有因為對方輕視的話語而生氣,依舊是不卑不亢地回覆道: “立花將軍可沒有時間深入火之國,在下新陰流免許皆傳柳生宗嚴,官職但馬守,正要領教閣下的高招。” “柳生但馬守?” 本多忠勝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目光在對方腰間的太刀上停留了好一會兒。 “看來立花宗茂很看好你啊,竟然連最為心愛的名刀初雪都贈與了你。” “哪裡哪裡,立花將軍只是更照顧年輕人罷了。” 年輕武士,也就是柳生宗嚴淡淡地說著,話中的含義卻是惹得本多忠勝哈哈大笑。 “更照顧年輕人?哈哈哈,既然如此,那你們就一起上吧,免得別人說我還不如彌七郎那傢伙。” 柳生宗嚴聽著本多忠勝一再提起自家恩主的小名,即便明知道對方是在使用兵法戰術,也不禁變了臉色。 而在他身邊的四名騎手,也被本多忠勝的無禮和輕視所激怒,不待柳生宗嚴開口,就摧動胯下戰馬衝了出來。 “老傢伙,不勞少主動手,就讓我們柳生四傑來試試你的成色吧!” 本多忠勝身後的赤備軍騎手們見狀,自然也是蠢蠢欲動。 但他們的將軍卻是在輕笑了一聲後,縱馬迎上,雙手持槍一抖,六米多長的蜻蛉切尖端就炸開一個雪亮的槍花,與對方四人的長矛卷在了一起。 叮!叮! 當!當! 清脆的兵器碰撞聲是響成一片,五把長兵器互相來回格擋挑刺,明晃晃、亮堂堂,讓人看得是眼花繚亂。 只不過這種鬥槍到了最後,依舊還是攪合在了一起,變成力與力之間的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