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了榻上。劉協現在只能讀到這封和曹智有關的東西,在從安邑出來時,關於曹智的奏章,全都丟了,不知是不是楊奉等人故意的。不過那會兒的確只挑了一些重要的東西運走,誰人會關心幾張廢紙。還好有心的董昭,還保留有曹操的《謝襲費亭侯表》,讓他也好能夠睹物思人一番。
當然,這會兒睹的物是這件物,但思的人卻不是物品本身的主人,但好歹有些聯絡。至於原物本身的主人,是胖,是瘦,是高是矮,劉協到現在也全無影響。而曹智寫給董昭的那封密信,在劉協看完的當時,董昭就建議燒掉了。這毫無疑問是為了保密!
就在劉協哀嘆之時,一名近侍慌慌張張的跑進來,便奏道:“車騎將軍到了,車騎將軍到了!”
“那個車騎將軍?”劉協皺著眉頭質問沒規矩的近侍,這會兒在洛陽周邊的車騎將軍多了,楊奉做過車騎將軍,董承剛被升任為車騎將軍,劉協也不明白這近侍說的是哪一個?
“是曹車騎將軍!”
“曹車騎……”劉協木訥的重複著近侍的話,猛然間彈跳起來,大呼道:“你說的是曹智,曹車騎將軍嗎?”
“對……”
隨著近侍小心的點頭,劉協卻已經竄出了寢殿。三步並作兩步的劉協很快就在“楊安殿”的前廳門前見到也剛一步跨進門楣的曹智。
“曹大夫!”劉協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伸出著瘦弱的雙臂迎向正在東張西望的曹智。
曹智也是不敢確定的張望著這間破爛的房舍裡住著獻帝,當劉協先招呼他一聲後,他才確定。
“皇上……”曹智實在沒想到劉協的境況如此窘困、悽慘,他一把抱住衝進他懷裡的劉協時,淚水已禁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臣有罪,臣救駕來遲,讓皇上受了這麼多的苦……”
曹智只是匆匆掃視的一眼,就明白了獻帝的悽苦,那房樑上火燒的痕跡還在,窗臺上還有當年亂兵交戰時留下的箭洞,腳下的磚縫裡還有長出的雜草,而壁虎居然可以大膽地窺視天子的起居。獻帝身後的一個小月亮門裡皇后和董貴人因為聽到劉協的驚呼和哭聲,而撐著腦袋在張望。而他們手上還拿著未晾曬完的衣物。像個市井之婦般在勞作,這還是“國母”嗎?
劉協看著痛不欲生,伏地痛苦的曹智,自己的那點心酸史也就犯了起來。劉協嘴裡唸叨著:“曹愛卿請起來說話!”但自己也已哽咽的不能話不成聲了。
久別重逢的君臣兩人就這樣,在這“楊安殿”的殿堂裡,抱頭痛哭了半響。
“臣保證,今後再也不讓皇上受一丁點苦。而讓皇上受苦之人,臣也要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
面對曹智的好言,看著他哭腫了的雙目,和那滿臉的涕淚,就連曹智的袍服前襟也因為淚水濡溼的好大一片。劉協知道此時曹智的話都是出自忠心的,他無比感動的親手去攙扶曹智,連連道:“罷罷罷,曹大夫,曹愛卿來了就好,來了就好……”
曹智和劉協君臣二人,來不及多敘什麼,曹智馬上命令著羽林中郎將許褚率一直兵馬接管此時劉協臨時行宮的禁衛之職。而原先由董承從張揚和楊奉處借調的一部分羽林軍,此時不知為何都不見了蹤影。
曹智此時也顧不了那董承跑哪去了,只是急急的命騎都尉任峻,速速修葺這兒的房屋,並迅速添置一些與皇帝身份相稱的衣被和傢俱。
說來好笑,離得洛陽最近的楊奉得知曹智率部進京的訊息,是從氣急敗壞跑來向他報信的董承處得知的。
曹智進京的這日,楊奉不在梁縣,而在張揚的駐地野王。
此時正值秋高氣爽,河南、河東兩地的野獸正肥,楊奉帶了幾位相知的大臣,帶上弓馬,說是去野王狩獵。其實是以狩獵之名,與張揚聯絡感情去了。
這時,整個河南京伊到野王之地間,人煙稀少,野獸倒是出奇地繁盛。休問箭法如何,出行狩獵之人,俱各收穫多多。
入夜,楊奉、張揚等人就在野地裡升起篝火,將白天收穫的野味烤的滋啦啦流油,趁熱佐酒,酒酣之時又相邀舞蹈,倒也快活。
張揚、楊奉不知此時曹智的三萬大軍已經進入洛陽,獻帝也已不在他們的控制之下。
此時,這群狐朋狗友,飲酒吃肉之時,不知為何,竟把話題扯到了曹智、曹操身上。對於曹智、曹操正處的楊、兗兩州叛亂和曹操“三讓封爵“等曹家兄弟之事。
眾人對曹智、曹操譁眾取寵的做法鄙夷不屑的嘲諷大笑著,只有德高望重的太尉楊彪,一言不發,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