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嘉瑛沉默不語。白瑾威脅完晚輩,又送上甜湯,“你也不用怕你家長輩怪罪,薛靜柔是我白家媳婦,救她就是救我白家,你今晚若能領著你施家人出力,就是我白家恩人,從今往後,有我白瑾一口飯,就必定有你施家一口羹。”白瑾是什麼人?天底下都知道她是白家董事長,在家族企業裡具有說一不二的絕對權力,她金口一開,可比施嘉瑛辛辛苦苦和白長歸鬧緋聞圍魏救趙管用百倍。施嘉瑛也是當機立斷的人,當即拍板,“行,一小時後高速路口見。”☆、章茗洺來敲門的時候,雅嫻正坐在床沿怔怔落淚,薛靜柔鐵青著臉開啟門,見門外一群保鏢蓄勢待發,冷冷嘲笑道:“他對我,除了以暴制暴,再沒其他辦法嗎?”保鏢們俱是如臨大敵,襯托出章茗洺惆悵複雜神色。在知曉薛靜柔和白長歸的過去後,因為對她沒執念,章茗洺比唐業雄坦然,因為對她無牽掛,他也比雅嫻從容,此外他更是恍然大悟,終於明白薛靜柔這些年拼命維護的那點東西,原來並非矯情做作。她有情有愛,只不過早早給了另一個男人,於是唐業雄從她那再討不到半點好,這其實順其自然,只不過有人非擰下一顆瓜,於是只能自食苦果。章茗洺不管是非好壞,從來都堅定不移站在唐業雄身後,哪怕薛靜柔前幾年慘遭囚禁,他也能睜眼說瞎話維護自家老唐,順帶指責薛靜柔冥頑不靈自取其辱,如今卻是再不能昧著良心了。在他的認知裡,唐業雄無疑是在奪人妻,活該被嫉恨。但就這點良心上的進步,他也萬萬不敢向薛靜柔討乖賣巧,因為他知道這話說出口,薛靜柔無疑要狠揍他一頓,教訓他奪人妻是錯,難道毀人女就無辜了嗎?心裡空空白白沒有人,就活該被搶佔多年,永無翻身之日嗎?“咳!”章茗洺暢想半晌,最後只能尷尬道:“丫頭,下去吃飯吧,好好一頓年夜飯,別糟蹋了。”“小忙呢?”薛靜柔依舊記掛小忙。章茗洺面露為難,沉吟不語。薛靜柔知道唐業雄這是鐵心要置辦小忙,一張臉冷到骨子裡,她重重推開章茗洺,飛快往樓下餐廳去,保鏢們急慌慌跟上去,一時間整個樓梯都是腳步聲,咚咚咚吵得人心煩意亂。小忙已經不在餐廳,薛靜柔走到唐業雄身邊,鏗鏘有力,字正腔圓道:“我要救小忙。”唐業雄的牛排被收走,換上一小碗南方沿海特產海鮮滷麵,麵條新鮮出爐香氣四溢,上頭臥著兩隻剝好的嫩蝦和兩粒肥大的海蠣,唐業雄事事講究出雙入對,薛靜柔越不遂他的意,他這輩子越要拼個魚死網破,哪怕到死葬在一處,好歹也死得熱鬧。放下筷子,唐業雄低聲道:“你上回要救自己,是拿專業和我換的自由,現在你又要救小忙……靜丫頭,你在我這兒,哪還有資本可以談條件。”薛靜柔眉心深皺,眼角生冰,“生意是人談出來的,沒有條件,我可以創造條件。”唐業雄嗤笑,他喜歡薛靜柔,除了薛靜柔生得好看,她性情裡的那點天真熱烈狡黠堅韌也是彩旗飄搖無時無刻不吸引他。他其實明白自己在薛靜柔面前極端無恥,這輩子也配不上愛與不愛,可他就是喜歡薛靜柔,喜歡得沒辦法。他始終記得自己在塵土飛揚刀光劍影裡被薛靜柔攥住手腕推上公交車,她救他一命,從此她便成了他的命,愛恨相生又如何,這輩子他已死過一回,再沒人能奪走他的命。“你能創造什麼條件?”唐業雄肅殺的臉終於稍稍溫和,任何時候薛靜柔肯主動和他說話,他都要好好聽著,萬分珍惜。薛靜柔臉上線條繃成緊弦,說出口的每個字都是打在身上的槍林彈雨,“你不是想關我嗎?我可以自己走進那扇門,絕不反抗,絕不自殘,喝水吃飯樣樣配合,不論你想關我多久,我就讓你關多久。”唐業雄挑眉。“作為交換條件,你找醫生來,讓雅嫻負責照顧小忙,等他傷好送他離開。”薛靜柔硬邦邦說道:“並保證不再傷害他,也善待雅嫻。”唐業雄低頭輕笑,“這一大屋子的人,從始至終,只有他們倆入了你的眼。”薛靜柔冷笑,“因為他們對我好,卻從無所求。”“難不成白長歸對你好,也是從無所求?”唐業雄譏諷,愛情有貪慾,他是,白長歸難道就不是了嗎?雅嫻不知何時回到餐廳,聽到薛靜柔的話,扶著門框哭成淚人。薛靜柔回頭看她,微微一笑,“那個房間在哪?”雅嫻沿著門框哭坐在地,章茗洺去拉她,被極不領情推開。唐業雄一動不動,只淡淡道:“都過來坐下,既是一家人,便好好過年,到了明早,誰也別忘互道吉利。”薛靜柔皺眉,“小忙傷得太重,等不到明早。”“那是他福薄。”唐業雄雲淡風輕,“等不到新年開春。”薛靜柔忍無可忍,厲聲喝道:“唐業雄!”唐業雄斜睨她,“坐下吃飯。”薛靜柔還要再爭,雅嫻從地上爬起,手忙腳亂撲過來將薛靜柔壓到位置上坐定,這才用張哭花的髒臉向唐業雄賠笑,“靜丫頭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