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本來想好好唸書,可惜我不是那塊料。”白長歸還要再問,薛靜柔卻讓他早些休息,接著落荒而逃,白長歸納悶,並不覺自己說了過分的話,如此看來,問題便出在薛靜柔身上。她不願提過去幾年的事,一提便要逃跑。酒吧生意興隆,薛靜柔一進門便有熟客打招呼,小忙迎上前,見她面色鬱郁,忙問:“和白先生吵架了?”薛靜柔在吧檯邊角坐下,酒保調了杯雞尾酒,被小忙直接推開,不讓薛靜柔喝。薛靜柔懨懨的,不搭理小忙,自顧自抽菸。小忙不敢走,隔開幾個位置坐下,盯緊了薛靜柔。酒吧裡不乏靚女辣妹,但薛靜柔這樣的不管龜縮何處,都能被好事者挑出來。一個高大男人在她身邊落座,毫不掩飾興趣,“你挺個性啊。”薛靜柔在白長歸那兒從良多日,本已養出九分陽光淳善,今天心情糟糕,回酒吧一薰陶,頭髮盡數往後撥,露出來的又是那張陰森漠然的臉。酒吧裡暖和,她只穿了鬆垮背心和黑色牛仔褲,肌膚雪白,撩得男人管不住眼,總想往她鎖骨下窺探。薛靜柔斜睨他,“初來乍到吧?知道規矩嗎?”男人微愣,再看薛靜柔,眼神由曖昧變為輕視,“多少錢?”小忙走過來,好心好意要勸走男人,誰知男人不領情,狠推小忙,小忙的腿天生殘疾,直接栽倒在地。薛靜柔穿得普通,就是容貌出眾,小忙年紀輕身量瘦,男人顯然慣會欺善怕惡,直到酒吧湧出許多年輕人,扶起小忙,男人才慌了陣腳。傻子都能看出這陣勢不對。一直在高腳凳上翹腿抽菸的薛靜柔忽地笑了,“不是問多少錢嗎?”她豎起一根手指,“這個數。”男人強自鎮定,“一萬?”薛靜柔嗤笑,將菸頭摁熄在菸灰缸裡,這才站起身,衝男人愉悅地眨眼,“是一條命。”地府酒吧外是一條設施陳舊的窄街,街面堪堪能容兩輛車並駕齊驅,薛靜柔眼見那男人被押進對面車裡,牢牢綁在駕駛座上,這才坐進小忙車裡,將他一腳踹出去。小忙無奈,“靜姐,為了這種人,犯不著。”薛靜柔笑得溫和,“他欺負你。”兩輛車隔開兩百米,在這樣窄的街道上相對疾馳,是賣命的遊戲。小忙不知道薛靜柔受了什麼刺激,只能使出殺手鐧,“姐!白先生電話!”薛靜柔嚇一跳,邊接電話邊不住張望,生怕自己作死被抓現成,回去得面壁七天七夜才能皇恩浩蕩。“在幹什麼?”白長歸莫名其妙接到小忙電話,又聽周圍聲音不對,已經料到七八分。薛靜柔頭皮發麻,心虛道:“在……在……在街上站著呢!什麼都沒幹!”偏偏此時圍觀群眾等得不耐煩,熱烈助威,“靜姐!衝啊!弄死丫不長眼的!”薛靜柔從車窗裡探出腦袋,衝叫嚷的年輕人咬牙切齒豎中指,“再胡說八道,我先弄死你!”白長歸喚了聲,“薛靜柔。”他聲音不高不低,不冷不熱,偏偏薛靜柔聽得脊樑寒意驟起,一顆雄心豹子膽無端端便縮成了老鼠屎,半天不敢接腔。白長歸再開口,語氣柔和,帶著無可奈何的意味,“別胡鬧了,回來,我給你做面吃。”薛靜柔捏著小忙手機,明明聽到那邊掛了電話,仍捨不得放下。小忙悄悄挪過來,“靜姐,別比了,去找白先生吧,他是好人,你和他好好說,他一定能理解的。”薛靜柔被小忙的聲音帶回現實,她低頭只是笑,“小忙,我快瘋了。”小忙伸手將薛靜柔頭髮撥亂,翹翻天了,這才安慰道:“靜姐,再耐心等等,總有機會的。”---薛靜柔站在白長歸家門口時,心亂如麻,她踟躕再三,想回家洗把臉再來,白長歸卻已開門,“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