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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非唐業雄的情人,欠他的,已全部還清,我也改過自新,絕不辜負長歸。”薛靜柔只說了這一句,其餘全都承認。“好!敢作敢當!至少不是個孬種!”白奶奶厲聲道:“我只問你一句,十年前長歸被綁架,若不是他姑姑姑丈提前找到他,你們打算怎麼做?”白長歸抓住薛靜柔的手,想讓她別管事實,挑一個如今最好脫身的說法。薛靜柔緩緩抽出自己的手,輕聲道歉,“對不起……十年前,我會等你們的贖金,拿到錢後再放人。”白瑾搖頭,平時覺得薛靜柔聰明伶俐,今天卻憨直到傻。滿廳寂靜,就連遠遠坐著的白少起都暗暗捂住眼,不忍再看。白奶奶點點頭,傾身看向薛靜柔,滿眼譏誚,“你以為你不說謊,我就要誇你坦誠?欣慰你人性中至少還有一點閃光?”薛靜柔搖頭,“我沒有這樣想,我只是不想說謊。”“不想說謊?”白奶奶嗤之以鼻,“今天如果不是有人送來這包裹,你們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到你們結婚?我告訴你,隱瞞也是欺騙的一種手段!”薛靜柔無言以對。白長歸忍無可忍,皺眉道:“奶奶,她現在有……”薛靜柔立即打斷,搶聲道:“是我的錯!對不起!”白奶奶深吸口氣,冷冷道:“薛小姐,我們白家是從街頭小販一點一滴做大的,一家人裡除去我三個孫兒,全都實實在在吃過苦,因此我們絕不會以貧賤富貴看人,更不會拿門 侵權繞過噴泉,眼前便是白宅的寬闊車道,白長歸的車依舊擋在車庫前,不進不出,既為難又尷尬。薛靜柔梗直脖子頭也不回往前走,從大鐵門旁的一扇小門裡跨出去,沿街又匆匆走了十多米後,終於忍受不住,坐到綠化帶的白磚上,深深吐出一口氣。她很疲憊,又覺得沮喪,感到自己就像古時被休的下堂婦,婆家實在嫌她,連夜將她趕出家門,恨不得攆到天邊去,如果這時天降大雨,愈發應景。可惜天光明媚,鳥語花香,別墅區行人不多,偶爾幾輛車呼嘯駛過,薛靜柔坐了會兒,腦補完一出現代版焦仲卿劉蘭芝後,呸呸暗罵自己不吉利,便起身攔車,徑直回家。回到家中,正好接到白長歸電話,他很焦急,不等薛靜柔出聲便問:“你還好嗎?回家了嗎?”薛靜柔捏捏臉頰,故作輕鬆地笑,“剛回來,挺好的,你呢?沒捱打吧?”“我沒事,姑姑偷偷往奶奶水裡摻藥,現在已經稍微冷靜了。”白長歸嘆氣道:“對不起,我等奶奶睡著就回去陪你。”“可別偷溜不成反被抓,到時賞你一丈紅。”薛靜柔嘿嘿笑,“你好好安撫他們,我有點困,先去睡一覺。”“好,別貪涼。”白長歸輕聲叮囑,“等我回家。”薛靜柔說想睡覺,只躺下十分鐘便又清清醒醒坐起身,她睡不著,就算將她敲暈她依舊清醒地可怕。心緒混亂,頭腦清醒的下場便是薛靜柔的煙癮洶湧澎湃地發作了。從知道懷孕開始,薛靜柔乾脆利落開始戒菸,她煙齡多年,說戒就戒,本是強人所難,但薛靜柔也是烈性強識的,骨子裡堅韌地像把好刀,居然連一顆戒菸糖都不吃,生生一週不碰煙。她以為自己十年都熬過來了,何況區區一個戒菸,可如今白長歸不在,她孤身寂寞失意,對煙的渴望忽然便難以自持起來。薛靜柔在公寓裡來來回回轉了數圈,心神不寧,手腳不快,幾次想衝到樓下去買菸,都被自己的意志力頑強抵擋。她愈發焦躁痛苦,感覺自己似乎回到了唐業雄那個小房間,四面都是牆,軟的,撞不死人,但也出不去。她喝下許多水,上了許多趟廁所,最後乾脆把白長歸擺在書房的驗血單拿出來,恭恭敬敬請在茶几上,自己在沙發上盤腿坐好,盯著那張單子開始打坐。窗外天色是何時暗沉,薛靜柔不知曉,她只知道,當她飢餓難忍想爬起來叫外賣時,她的腳麻了。麻痺的腳像舊電視失去訊號,一片白花花,薛靜柔齜牙咧嘴,夠著手機想給自己叫份鴨腿飯,結果接線員轉述鴨腿飯已賣光,薛靜柔接連點了幾樣菜,全是賣光,她忽然發怒,將手機重重砸到地上。手機顯示屏迴光返照亮了一秒,滅了。薛靜柔坐在沙發上,心裡空蕩蕩像落滿十年積雪,寸步難行。她以手掩面,深吸口氣,將眼角滲出的兩滴淚珠抹去,起身去廚房給自己做白水煮麵。囫圇吞棗吃下兩口沒加鹽的白水煮麵,薛靜柔忍無可忍,將面倒掉,破天荒洗乾淨碗,餓著肚子開始打掃衛生。從廚房到客廳,從臥室到書房,薛靜柔是不擅家務的,因此很有自知之明,除了胡亂擦擦桌子拖拖地,她不去挪動白長歸任何物件。直到她看見書桌筆記本里露出的一角信封。信封是白色的,封面上端端正正寫了五個字,薛靜柔親啟。既然是親啟,那便只有她能開啟了,薛靜柔略一思忖,拆開信封抽出信紙,展信讀了起來。第一張信紙上抄了首詩,是紀伯倫的《愛情是一個光明的字》。愛情是一個光明的字,被一支光明的手,寫在一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