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
劍光震出一月形銀筆,嗡嗡生嘯。
沈謙不想多事料縵,右腕疾震,迅快連起三式。
匹練長虹,星湧電奔,呼嘯如霄,威勢宛如潰堤洪流,滔天洶湧,風雲為之變色,駭人之極。
三聲慘呼騰起,血光進射,三鬼甩飛出五丈開外,均是右臂齊肩削落,身才沾地,各各厲嘯一聲,疾瀉逃下峰去。
口口 口口 口口
沈謙望也不望,一勁拔登上峰。 忽聞峰頂飄送入耳一個蒼老語聲道:“小施主,你可是相尋老衲嗎?”
他不禁一怔,仰面望去,只見一個鬚眉皓白如銀的老僧,面現慈祥的笑容,衣袂飄飄,望之若神仙中人。
沈謙忙身形疾拔,落在老僧面前,跪伏在地,道:“晚輩沈謙叩見老前輩!”
老僧含笑扶起,端詳了沈謙一眼,頷首道:“異稟良才,難得難得,你帶得降魔杵來了否?老衲證果在即,須趕赴南海普陀。
黑白雙徒已先行而去,時刻無多,待老衲解除杵上禁制,授你用法後即行登程。”
沈謙忙將降魔杵取出,獻於老僧。
老僧接過,高喧了一聲佛號,跟著誦唸經咒,手掌輕拂了杵身三下,忽的一掌按下沈謙頭頂“百會”穴,道:“氣運紫府,返流全一。”
沈謙只覺全身一震,一股炙熱如焚氣流由聰門透入,順百穴流轉。
老僧低聲詳敍降魔杵用法後,接道:“妖邪蕩平,此杵無用,送回南海普陀伽葉尊者處。”
說時,大袖一揮,虛空騰起。
沈謙待發覺老僧離去時,投目注視,只見峰下豆大灰點,彈丸疾射,轉眼無蹤,不勝訝然。
金霞閃爍之降魔杵留置地面,沈謙拾起妥置懷中。
驀地——
韓崇所居峰上起了一聲長嘯,響亮清澈,萬山回應。
沈謙不禁一怔,突感一物落在肩頭,振羽噗噗。
他偏頭一望,卻是“雪兒”鸚鵡抓住肩頭,嘴上銜著一封書信,忙道:“雪兒,這封書信是何急事?”
他伸手扯出書信。
雪兒答道:“你看了不就明白了。”
沈謙匆匆抽出信箋一瞧,不由面色大變,目中不由露出惶急之色。
這時韓崇與黎玉珊疾逾奔電掠上峰來。
黎玉珊一見雪兒,即嗔道:“謙弟,雪兒太可惡了,書信偏不讓我瞧,你說氣人不氣人嘛!”
雪兒兩翼一張,啪啪衝入黎玉珊懷中,沉聲道:“珊姑娘,別生雪兒的氣,雪兒報告你一個好訊息。”
黎玉珊一把抱住,好氣又好笑道:“你這小東西,有什麼好訊息告訴我嘛!”
沈謙趁機把書信遞給韓崇過目。
韓崇匆匆一覽,不由色變,忙道:“你快趕奔杭州,看來老朽不得不再出山一行,去少林助令師一臂之力,珊兒最好不要讓她參與,以免僨事,送她去鳴鳳山莊吧!”
沈謙答道:“二叔此言極是,相煩二叔相送,小侄命雪兒作伴,莊中有蕭綺雲在,不愁珊姐寂寞。”
說時,黎玉珊已翩若驚鴻掠了過來,嬌聲笑道:“二叔,信上寫的是什麼?珊兒能瞧瞧嗎?”
韓崇將信箋扯碎,微笑道:“愚叔要與你去鳴鳳莊暫住,你願意嗎?”
黎玉珊心中冷寂異常,聞言黛眉一掀,喜道:“真的嗎?”
韓崇沉聲道:“二叔幾曾騙過你來,謙兒此地還有事待辦,我們返洞收拾收拾即刻登程,雪兒也隨我們同行。”
用手一牽黎玉珊,疾躍下峰。
黎玉珊百忙中回頭喚道:“謙弟,你要早早趕回。”
音遠人杳,沈謙心頭不禁生起一種惘然感覺
口口 口口 口口
畢竟六月是西湖
詩人墨客筆下詠念西湖“三秋桂子,十里荷香。”其實西湖一年四季無一不美,而且美到極處,使人留連忘返。
今年夏夜,六月十五,正是杭人遊湖令節期三日,玉魄蟾圓,將三十里明湖映得清澈如鏡。
湖面一隻只滿是遊船,習習清風盪漾笑語,絃歌蕭鼓之聲,真有人間天上之概。
這晚,六橋二堤遊人如蟻外,平白多了江湖人物,僧俗道皆有,三五成群,肩頭絲穗飄揚,神情不似遊湖賞月,目光移東望西,舉止顯得特別。
三更月冷,湖中游人陸續歸去,只剩下疎落三兩瓜皮小艇,咿啞盪漾,人聲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