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目中冷電凝視著沈謙。
須臾,方瞪著雙眼道:“老弟,你姓沈?”
沈謙點了點頭。
老叟又重複一句,道:“老弟,你真的姓沈?”
沈謙大感困惑,老叟如此莊重神情必有蹊蹺在內,於是正色答道:“在下怎敢欺騙前輩,委實姓沈。”
老叟突目露黯然之色,道:“想必老弟之名叫謙兒是麼?”
沈謙不禁心神大震。
只見老叟悽苦之色道:“皇天庇佑,我那恩兄之後已長大成人了,投桃報李,冥冥中自有好還。”
此刻的沈謙,幾乎被這老叟搞得頭昏腦脹,卻知道他必與亡父有極深的淵源,正張口欲問
老叟突地阻住道:“大概你還在偵知令尊死因,目前僅有老朽一人知道前因後果,說來話長,老朽認為賢侄先道出本身之事,力求其詳,要知賢侄血氣方剛,難免操之過急,反為債事,讓老朽斟酌,因為”
沈謙道:“因為什麼?”
老叟答道:“因為令堂曾決定不讓賢侄習武,前車之監,是為殷轍,這心意讓老朽套出,令堂賢淑寡言,行事決一不二,不可能改變心意,所以”
沈謙接道:“所以老前輩尚保持三分疑慮?”
老叟長嘆一聲,道:“賢侄不必用話激我,茲事體大,老朽不能眼見恩兄之後慘遭奇禍,賢侄,你如信得過老朽,速釋老朽心中所疑。”
沈謙躊躇了一下,滔滔不絕說出。
老叟神情千變萬化,只見他聽得有時蹙眉神傷,或點頭讚歎總之喜怒哀樂,在那老叟臉上悉皆顯露出來。
沈謙一口氣把話說完。
老叟嘆息一聲,道:“人事滄桑,瞬息萬變,想不到令堂已成千古,老朽深知令堂執拗性情,除了令尊外無人可變更令堂之心意。”
說著,忽軒眉色喜道:“看來武林之事,大有可為,這韓玉珊丫頭眼力不錯,與你真是天造地設,璧人一雙。”
沈謙見他正事不提,岔說這茫不著邊際題外之言,心中大急,道:“老前輩取笑了,在下急欲知道先父死因?”
老叟面色一正道:“賢侄,你以為老朽吝於道出,要知韓玉珊身世與賢侄差不多,而且大有關連,但如此,她一身所學,俱是老朽一手調教出來,誼雖師徒,但情苦父女”
沈謙大驚道:“老前輩為韓廣耀陷害,她為何不阻止?”
老叟嘆息道:“她不知情,直至如今諒她還矇在鼓裡,所以老朽心想把令尊死因壓後再談,務必將她接來此處,再把你她的身世一併道出。
一來不如此做,無法取信於她,再則她如不背叛韓廣耀,老朽敢斷定,半年之內武林將一片腥風血雨,精萃盡喪。
縱然有你的恩師桫欏散人、南宮康侯、嚴苕狂、以及巧手怪醫公輸楚之能,也將落得個鎩羽亡身。”
沈謙不禁一怔,竟似不通道:“在下不信韓廣耀有如此厲害。”
老叟搖首道:“老朽絕非危言聳聽,半年前的話又當別論,如今已大不相同,韓廣耀得手一柄‘蓮瓣金粟降魔杵’,如讓他練成兩儀真氣,參透降魔杵奧蘊,則武林之內將無噍類矣,他現在避不見面,必是在參研兩儀真氣絕學。”
說著,朗聲一笑又道:“韓廣耀並不姓韓,其真姓為孫,韓玉姍亦非是他愛女,當然更無論姓韓了,倒是老朽姓韓,單名一個崇字,賢侄今後稱老朽二叔就好,無須再以老前輩相稱。”
沈謙料不到有如此曲折,驚奇不已,道:“二叔,韓玉姍知否它不是韓廣耀所生?”
韓崇道:“不知。”
“那麼二叔不與韓玉珊道出?”
韓崇黯然道:“老朽也始料不及,昔年黑煞門中發生內椋��凰�鈧髏髡�刀罰���哂埃�幌κ���芫次瀋聘�淬��鵒送艘��荊�玉唏僦薪��襠壕瘸觶�罄春�鬩�詞賬����
那知韓廣耀偽貌良善,一再懇託老朽不可道出韓玉珊身世,他說對韓玉珊愛若玲壁,不欲韓玉珊捲入江湖殺劫中,血海大仇由他代報,並激使老朽立下重誓。
半年前他自認羽毛漸豐,不禁漸漸露出原形,驅使韓玉珊為他作倀,老朽為此與他發生爭執,刖足之禍,也由此生。”
沈謙道:“原來其中有此離奇曲折,小侄現就是尋那韓姑娘來此。”
韓崇目中冷電一濃,正色道:“且待她把黑煞來犯驅退再說,不然她未必信得過你,更壞的是她若不慣吐露口風,說出老朽活在人世,韓廣耀會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