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乖乖,哪個不怕死的,敢捋楊一撞的虎鬚?”
聽到龐萬春大聲感嘆,梁山軍眾騎也一下起鬨起來,一名之前被楊再興只兩槍捅翻在地騎士立即策馬向前,扯著嗓子大喊:“姓楊的,平日裡只用鼻孔看人,逢人就誇槍法了得,現在就不成了麼?”
楊再興聞言,頓時就覺得自己的臉皮簡直要燒起來,他是個臉皮薄的人,也是個一根筋的人,這時一下反應過來。
楊再興也不多話,亮銀槍抖了個不大的槍花,猛的一槍拍在衛忠的手腕附近,再順勢一撥一挑,衛忠手中的長槍就已飛了出去,隨即楊再興策馬向前,就將完全沒反應過來的衛忠給活挾了過來。
原本興高采烈,士氣如虹的方臘軍士兵也一下全懵逼了,變故發生的實在太快,剛才還壓得那宋人小將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的,怎麼一眨眼衛先鋒就敗了?
而且敗得這麼徹底,這麼快,大家都沒看清那水泊草寇的動作,衛將軍的長槍就被挑飛,然後就被活捉了。
這是蝦米情況?
兩千多方臘軍先鋒將士頓時就都在風中凌亂了。
回過神來的龐萬春自然不會錯過這個好機會,手中長槍向前一舉,一千梁山輕騎立即卷殺過去。
方臘軍這邊本就是一群農民成軍,也沒怎麼經過訓練,充其量比一般的山寨嘍囉兵要強上些,如何能是梁山鐵騎的對手?
更兼主將被擒,士氣大跌,之前也沒半點心裡準備,頓時就被殺了個措手不及,完全沒能組織起半分抵抗,就被梁山騎兵衝得陣型大亂,隨即全線崩潰,狼奔豕突而逃。
而梁山軍這邊卻都是每日堅持訓練,每隔十天半月就來一次拉練或演習的精兵老兵,根本就不用軍官臨時在戰場指揮什麼,所有士兵都能跟著自己的隊長和小隊長,準確的找到自己的位置,以十二人一組為基本戰鬥單位,對方臘軍發起猛烈進攻。
說起來也幸虧這次打的是“自己人”,因此林沖和梁山軍高層並沒有用人頭斬獲激勵將士殺敵,而是一再囑咐儘量以驅趕、追殺、迫降為主,否則這兩千多以步兵為主的方臘前鋒軍還真不夠一千梁山騎兵殺的。
不過即便如此,第一次面對騎著高頭大馬的梁山鐵騎一往無前,排山倒海也似的集團衝鋒,這些從小生活在江南地區的方臘軍士兵還是不可避免的發出一聲聲悽惶恐懼到萬分的驚呼。
無數人嚇得魂飛魄散,呆立當場,然後就被後面衝來的人撞到,無數雙腳立刻就踩了上去;更多的人則是擠出了吃奶的力氣,不顧一切的向前跑去,只想快點逃離後面追過來的凶神。
什麼幹一番大事業,什麼不能讓梁山草寇小覷了,什麼與梁山軍矛盾怨恨,早就被拋到九霄雲外!
只求在那個單人匹馬衝入他們當中,殺人如剪草的梁山軍凶神面前,在那些人馬都披著鐵甲的宛如地獄裡殺出的兇獸面前,將自己的性命掙扎出來。
只是兩條腿如何跑得過四條腿?
一些實在跑不快落在後面的人,竟不管不顧昏頭昏腦跪倒在地,大哭乞命,磕頭如搗蒜一般,但已經加速起來的騎兵又怎會輕易停下,頓時就將撞飛出去或者踩成肉泥。
如此一來,跑在前面的方臘軍將士就越發嚇得魂飛魄散,膽戰心裂了。
有時候殺人並不是最恐懼的,畢竟人被殺死就是一瞬間的事,死人也不會大喊大叫。
相對來說,反而是一個無法戰勝的對手,如跗骨之蛆,如死亡幽靈一樣緊緊跟著自己,狗攆兔子一般不斷將跑得稍慢的方臘軍將士挑飛上天,或者直接縱馬撞死撞飛,更讓人覺得無比的恐懼。
很快這夥潰兵就碰上了在後接應的蘇州統制官錢振鵬和他的兩員副將金節、許定。
那錢振鵬乃是武藝高強之人,自負勇力,當即命令心腹許定攔住潰兵,自己則帶著金節前去會一會那衝在最前勇不可當的梁山軍小將。
策馬跑了不過半里多地,果然見一員敵軍小將,馬脖子上掛著衛忠的人頭,威風凜凜,殺氣騰騰的驅趕著潰兵往東而來。
也是衛忠這廝倒黴,被楊再興的活捉的時候,本來楊再興也沒打算立刻殺了他,但好死不死的就聽方臘軍陣中有人高喊衛將軍。
楊再興一聽不是軍主哥哥交代務必生擒活捉的石寶、司行方等人,也不是方臘兄弟子侄這些能不殺就不殺的人,當即抽出寶刀來把他一刀砍了,人頭綁在馬脖子下,然後繼續追殺潰兵,仗著馬好再一次衝在了最前面。
要說這錢振鵬也是倒黴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