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來酒店歡聚了兩個多刻時,又去看了一下杜壆這次帶回來的七百匹好馬,果然發現其中約四百匹格外好一些。
只見一匹匹都膘肥體壯,毛色鮮亮,肩高也比一般的戰馬高上許多,四條馬腿也格外粗壯結實,馬蹄子比碗口還大,一看就知道是宋境難見的好馬。
眾人歡喜不已,特別馬軍軍官,簡直是兩眼放光,一個個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隨後林沖提議大家先回去,等天黑時酒席上再聚,眾人紛紛點頭應是,互相說笑著上了船。
等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林沖這時才拉著杜壆問道:“杜兄弟,你說的那個馬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四百匹北地好馬怎麼來的?”
說起這個,杜壆卻一下笑了:“不瞞哥哥,這四百匹最好的北地好馬,其中四十匹是柴大官人透過各種關係重金買來的,而其他三十六十匹嘛……”
“卻是甚麼?”見他表情奇怪,呂將不由追問道。
杜壆忍不住大笑道:“卻是沒花一文錢,搶來的!”
“搶來的?”
林沖,呂將不由瞪大了眼睛,隨即想到自己也算是身在綠林,搶東西,貌似也不算什麼吧。
就聽杜壆繼續道:“是這樣,這夥馬販似乎遼國某位貴人家的管事和家奴,他們帶著這三百六十匹好馬偷偷潛入我宋境內。
不想正好柴大官人派遣曹正兄弟柴福到滄州北邊和清州去買馬,一位與柴大官人交好的邊軍都頭髮現了這支隊伍,就偷偷告訴了柴福。
然後曹正兄弟就派人沿途悄悄跟蹤,又派人快馬到飲馬川送信,於是我們的人便在路上等著他們。
之後我又派時遷兄弟,趁他們不注意悄悄在他們的飲食中放了一把蒙汗藥,然後就不花一文錢就把這三百六十匹好馬都給搶了。”
林沖一下樂了,隨即又奇怪道:“怎麼會?大遼一向對宋朝實行良馬封鎖,我們宋人的馬販子能從遼國買到的都是普通的戰馬,甚至是劣馬,這事實在是大大的蹊蹺!”
“可不是,這些馬販子我也仔細的審問了,一個個卻是死硬得很,怎麼都不肯吐露實話!”
“有意思,呂將,這事你怎麼看?”
林沖也一時想不通這是為什麼,只好暫時把問題拋給呂將。
呂將皺了皺眉頭,沉吟道:“我在想,這夥人如此偷偷摸摸,必定是揹著遼國朝廷做事。”
林沖點點頭,腦中一下靈光一閃想到一個人:“我在想這夥人背後的貴人會不會像趙良嗣一樣?”
趙良嗣就是馬植,遼國漢人大族,原來是遼國的高官(官至光祿卿),因為看到遼國皇帝昏聵,政治腐敗黑暗,加之北面女真崛起,感覺遼國要完,於是趁著童貫出使遼國機會,獻上聯金攻遼之策,並偷偷跟著童貫逃到宋境。
因為林沖的科普,經常講天下大勢的時候都要講到頭,趙良嗣在梁山軍可是大大的有名,呂將,杜壆聞言頓時也是眼前一亮。
“哥哥你是說他背後的主人,也像趙良嗣一樣,感覺遼國要完,所以提前另謀出路,這三百六十匹好馬就是他們的敲門磚?”
林沖笑了笑,道:“是不是,把那廝叫過來詐一詐不就知道了。”
那領頭的很快被帶了來,卻是個裝束都地地道道的漢人,見到還挺兇的。
“無恥草賊,只會用這種下作的手段,要殺就殺,有甚麼手段就使出來吧!”
林沖有些好笑,便在這時,阮小七跑來彙報說其他人都安排好上船了,林沖便讓人提著這貨上了阮小七的船。
等船行出幾里之後,林沖這才讓人把那人提到船頭,笑容可掬的看著他道:“遼國的良馬一向對大宋嚴格封鎖,你卻一次性的帶著三百六十匹寶馬良駒來到宋境,你能告訴我這是為甚麼嗎?”
那人把頭一昂,並不說話。
林沖笑了笑,並不生氣:“讓我猜一猜,你的主人這樣揹著遼國朝廷做這種事,可是在遼國混不下去了,這才冒險做這種背主之事?”
那人神色微微一愣,還是不說話。
那邊呂將接著道:“既然你們來到我大宋,那便是有心相投我大宋,以在下愚見,你家主人莫不是個漢人?”
那人已經忍不住震驚了,其實早在一路上他就開始震驚了。
因為原本他以為這夥人不過是一群盜匪而已,可結果一路上這夥盜匪無論是行軍還安營紮寨,都是軍中作風,而且佇列嚴整,紀律嚴明甚至還超過遼國最精銳的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