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韋伯不住點頭,安祥地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水,輕聲說:“跟著他,聽聽他們在說些什麼!”隨即,他又面帶笑容地繼續聽戲。
李光啟銀針救人
說書人阿濟格家住城東一處破舊的老宅裡。阿濟格平素裡喜歡舞文弄墨,因為對曹雪芹的《石頭記》有些獨到的見解,又是“德裕”茶樓的老客,便與李光啟成為了莫逆之交。誰想到,宣統三年,湖北武昌炮響,大清國說完就完了,這位八旗子弟失去了依靠的大樹,人變得窮困潦倒。為了養家餬口,阿濟格便到“德裕”茶樓幹起了說書的行當。
李光啟步入老宅的院落,正房的門虛掩著,裡面亮著淡淡的燭光。一陣陣男人喘氣咳嗽聲,夾帶著小姑娘哭泣的聲從門縫中傳出。李光啟感到意外,他知道阿濟格的家人都去關外投奔孃家人了,現在只有阿濟格與一個不到四歲的外甥女相依為命。難道阿濟格出了啥事情不成?李光啟心中思量著。正想著,推門的手,徒然覺得一陣溼膩,李光啟藉著手中的燈籠一照,著實被嚇了一跳!只見手指間沾滿了未乾的血漬,破舊的木門上,居然還留著幾個殷紅的血手掌印。細細一看,從正房到大門的雪地上,一串雜亂的腳印外帶一灘灘大小不一的血跡。
“撲通!”燈籠順勢落在了地上。
“哐當!”李光啟推門而入,大喊一聲:“阿濟格,你。。。。。。”,話沒吐盡,一副令人心岑的畫面出現在他面前。在這狹小的房屋內,牆根邊的炕頭上仰躺著一位中年男子,他一頭散發,通身旗人打扮,渾身上下遍體鱗傷,滿頭虛汗。炕邊上的小姑娘哭得不成人形,不停地搖晃著中年男子的手臂,一個勁地哭喊著:“阿瑪,阿瑪,您好點沒有啊。。。。。。。阿瑪。。。。。。。我是文哥兒啊,您聽見沒。。。。。。。”
“光啟兄,您。。。。。。”一旁手忙腳亂的阿濟格衝著李光啟打千作揖,低頭哭泣起來。
“阿濟格,使不得,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到底出了什麼事兒?”李光啟一邊攙扶起阿濟格,一邊走到炕邊,望著炕頭中年男子蒼白無色的臉,李光啟心中一驚。哎喲!這不是大名鼎鼎的傅三爺嗎?
“貝勒爺,您這是咋了?傷得這樣厲害,遇到強盜還是碰上土匪了。前些日子兒還好端端地在我那兒喝茶聽戲,幾日不見您,今兒。。。。。”
傅三爺沒有吱聲,人依舊處於昏迷之中,嘴角不時吐著血沫。
李光啟拿過傅三爺的手腕,替他切起脈來。在混暗的煤燈下,傅三爺呼吸越來越重,他似乎在拼死掙扎,痛苦地皺緊了眉頭,不停地喘氣咳嗽,胸部劇烈地一起一伏,口中微微地說著些胡話。李光啟盯著傅三爺的臉色,偏著腦袋在想些什麼,又彷彿在聆聽什麼。一旁的阿濟格同小女孩呆呆地站在一旁,一邊拭淚,一邊看著李光啟的動作。
少時,李光啟放下傅三爺的手,他從衣袖中掏出一個灰色的布帶,緩緩將其開啟,一排閃亮的銀針出現在眾人眼前。李光啟將一支支細長的銀針,分別扎入傅三爺的身體各個穴位。然後輕輕地將傅三爺扶起,凝神運氣後,突然用手掌向他後背重重地一擊!
“啊。。。。。。”“這。。。。。。。”一旁的小女孩與阿濟格同時發出了尖叫。
“哇。。。。。。”的一聲,一口烏血被傅三爺吐了出來,他極為舒暢地呻吟一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地吐了一口氣,緩緩地睜開眼睛,愛憐地看了一眼女兒文哥兒,又望了望一旁呆滯無神的阿濟格,最後把目光轉向了李光啟,氣息微弱地說:“李掌櫃,救。。。。。命。。。。。之。。。。。。恩。。。。。啊。。。。。謝。。。。。。。”
見此情形,阿濟格領著侄女衝著李光啟跪了下來,不停地磕頭作揖道謝表恩。
阿濟格的正房中火盆燃起了炭火,煤燈更亮了,阿濟格懷揣著李光啟開的藥方,冒雪去藥房採藥了。屋內只剩下傅三爺同李光啟呷茶聊天,瘦弱的文哥兒睜大了眼睛,入迷地在旁聆聽著。
傅三爺說:害我的人是袁世凱手下的狗
“光啟兄,你真是深藏不露之人,平素都認為你只懂茶道儒學,這不顯山不露水的,沒有想到還有一手救人的絕活兒啊!”傅三爺半躺在炕上,臉色顯得有些紅潤了,他喝著熱茶,不住地對身邊的李光啟讚賞道。
“貝勒爺過獎了!我家世代從醫,小時候我跟隨父輩遊走四方,略通一點醫道。”李光啟本是湖南的科舉考生,光緒年間為求功名光宗耀祖,便進京趕考。沒有想到榜上無名落了第,他自覺無顏面對荊楚父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