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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的氣質奴隸娃子的命。他本是一個頭人的公子哥,可惜菩薩看走了眼,早些年老爺子吃了場*官司,家道逐漸沒落了。到了他這輩兒,塞了些銀子,好不容易在藏軍中謀了差事。可他這人,天生就不是帶兵打仗的料兒,說騎馬射箭打槍佈陣,一頭霧水不知所以然。但若講到喝酒跳舞唱歌,倒是一個行家裡手。真應證‘在家如虎,在外如貓’這句老話,我看這冤家八成前世是個姑娘,還同老孃我有仇,今世投胎成個男人,變著法子懲罰我,認了吧!一切皆為姻緣,菩薩定的啊!”

白瑪坐在小凳上,用火鉗往火盆裡加炭,繼續說,“都三十好幾的人了,一天跟在老爺屁股後面轉來轉去,連條狗都不如。前些日子,就為了抓兩個當地土司,出了點紕漏,活生生地捱了二十鞭子,哎。。。。。。”陳儒生知道,藏區的婚嫁,不講究年齡相當,只看門當戶對。像白瑪這樣老婆比丈夫大許多的家庭在西藏數不勝數。

“抓土司?幹啥?他們犯法還是造反?”馬德文端起茶碗,吸了一口熱茶,漫不經心地問道。兩個吃飯的藏家漢子聽到這裡,停止了手中的小刀,臉色變得嚴肅起來,睜大眼睛望著這位幫辦太太。

“嗨!不就是為了草場唄,一家是嘉絨人最強的卓斯甲土司益西嘉措,另一家是草地的霸主康巴土司次仁刀登。兩家為了爭草場殺得個翻天覆地,打了無數次大大小小的仗,也沒有分出個勝負來。益西家的說草場是他家祖傳的,次仁家的說康巴人自古放牧,草場理應屬於次仁家的。最後鬧到察木多城裡,找到主官帕多索登老爺評理論公道。兩家土司自然知道官場的規矩,自古道‘沒有不吃羊的狼,沒有不偷腥的貓,沒有不貪財的官’。兩家使出金銀財寶送了過去,上上下下打點周全了,上堂問話,沒有等他們說個清楚道個明白,便被帕多老爺喊人拿下,安了個‘蓄意謀反,賄賂官員,圖謀不軌’什麼的罪名,兩人就被關押起來了。這草場也被沒收,看看,人財兩空了不是?我家男人當時在場,奉命率兵緝拿土司的下人,不過他手下十個藏兵,還敵不過人家一個土兵,眼巴巴望著兩家的隨從打昏對手,跑回去通風報信了。帕多老爺就以貽誤軍機、帶兵無方為由,抽了他二十鞭子,真是不知得罪了那路菩薩,招惹這些無端的是非出來。”

說完,白瑪捻動著手腕上的念珠,衝著神龕上供奉的佛像,唸唸有詞地誦起經文來。 。。

人們習慣稱嘉絨藏區為四土五屯

“諸位客官,莫聽我這婆娘打糊亂說,老爺斷案自然有老爺的道理!”

這時,在櫃檯中酣睡的幫辦大人站立起來,他是個五大三粗的藏家漢子,滿臉通紅,氣質粗魯,頭戴一頂金花帽,裸露著上體,背脊上的傷痕還瀝瀝在目,手中拎著個羊皮酒壺,走到陳儒生等人跟前,笑著說:“康區聽命拉薩,自古的規矩,不可讓這些地方上的頭人亂了分寸,真若如此,如何治理?是不是啊?”這位嗜酒如命的藏軍幫辦,是個肥頭大耳的傢伙,他一口拉薩官腔,隨手拿過一塊羊肉,坐在一旁的躺椅上,就著手中的酒享用起來。

“有道是‘除了母親不認別人,除了院子不知他處。’帕多老爺給你一壺好酒,你就雲裡霧裡找不到家了?昧著良心替他說話了?真是傷疤還沒有好,就忘記了疼痛,沒出息的傢伙!”白瑪手中搖晃著經筒,大聲呵斥幫辦大人,然後衝著陳儒生等人說,“察木多城裡城外的人哪個不曉得,帕多老爺是個貪生怕死的混球,非但不替咱藏人說話,反過來勾結英國狗欺壓自家人。這狗官,當初不就是想要草場嗎?現在又怕嘉絨、康巴兩家聯合起來對付他,所以才扣押人家土司老爺,威脅土司太太就範。這擋得住咱藏人的眼睛?堵得住咱藏人的嘴巴?呸!”白瑪衝著自己男人啐了一口,罵道:“就你這熊樣,只配和他這樣的人同流合汙,小心哪天被貢布林甲當街砍死!有種別帶槍回家啊。俗話說‘若是內心有膽氣,何須身外掛大刀。’哼!你啊。。。。。。全身上下沒有半點膽氣,只有酒氣!”

聽了白瑪的話,嘉絨商人低下了自己的頭,偷偷地用虎皮帽遮擋起自己的面容。一旁的康巴漢子彷彿喝醉了,仰頭酣睡。

“嘉絨、康巴兩家的土兵當真如此厲害?難道阿哥你一個堂堂的藏軍幫辦還怕他們這些山民不成?”陳儒生笑道。

幫辦大人仰頭喝了酒,抹嘴說:“聽你口音是外地人吧,初來乍到的,當地民風典故客官有所不知,嘉絨土兵可是藏區出了名氣的威猛之士。自打乾隆爺在金川屯兵墾荒以來,嘉絨地區就實行了屯兵制度,所以人們習慣稱嘉絨藏區為四土五屯。這裡的四土,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