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以後會為你說話的,而且——”
“快走!”格拉夫頓下令。萊恩曼甩開我,離去。
格拉夫頓向我翹首道:“走吧,回到你的牢籠去。這次讓你進真正的地牢。”
我腦中的噁心已經過去,便撐著座椅的扶手緩緩站起來。接著突然立直身子,拉過沉重的椅子用力一推,椅子沿著大理石地板滑到格拉夫頓和我中間。我跑向另一邊,跨過高臺的臺階,跳到大床上,從牆上摘下步槍。他剛朝我追來三步,我已扭身將槍口對準他。
他喝道:“把這鬼玩意兒放下!裡面沒上子彈。”
從院子裡傳來守護犬的狂吠,估計納西魯拉正把它們放出來。我對著格拉夫頓的臉哈々大笑起來。“來呀!你來抓我呀!”我撩撥他。他沒有動。我又笑幾聲,手扣著扳機從床上走下來。
忽然間我又發作了。一陣躁熱接著一陣令人窒息的噁心。我依著壁毯,只能模模糊糊地意識到我手中的槍在低垂下去……格拉夫頓猶豫了片刻……守護犬正在狂吠……
只聽得有人大喊一聲,我重新振作起來——但已為時過晚。他從我手中奪過步槍,檢查一下彈盒,空的;便用力揮起胳膊,一拳將我打扒到床上,那隻灰貓同時像發shè的火箭似地從毛毯下躥出,噴著口沫從我身上跳過去。
我尖叫起來。格拉夫頓喊了句什麼,上前抓我。我踢他一腳,接著一個後滾翻跑到床的內側。
從外面的花園裡又傳來一人沙啞的吼叫,—陣奔跑的獸爪的撲騰聲,接著是一聲貓的喪膽的刺耳慘叫,但馬上被追殺它的守護犬掀起的沸天震地的喧響所淹沒。那貓像一縷青煙飛也似地又躥回屋內。波斯灰狗汪汪高叫不止,緊隨而入,最後是追趕它們的納西魯拉。
貓跳向床後的垂簾,兩隻守護犬調頭急轉,緊々跟上去。大漆椅被它們蹬倒,撞在放油燈的小桌上,油燈翻倒,煤油成長弧狀濺撒到地上。火像炮彈的尾光沿煤油忽地燃起。格拉夫頓抓起—條毛毯,從高臺臺階上跳下來,不料在燃油中滑倒,一頭磕在石桌上。那貓像只閃光的飛鳥越過我頭頂躍上高々的窗臺,沒有了蹤影。
這一切僅在十幾秒鐘之內發生。此刻火焰正噴著長々的火舌向上吞噬著垂簾。我慌忙滾下大床,猛衝到掛毯後面的走廊裡,我最後向屋裡望了一眼,只見納西魯拉攙著格拉夫頓朝另—個門走去。
守護犬恐懼地嘶叫著隨後而來。我們跑下臺階,繼續前進,經過躺著哈莉德屍體的房間,迎著空氣中已經刺鼻的煙味,來到王子大門前。我雙手顫顫悠悠地搬起沉重的門栓,將門開啟,哐地一聲剛々把它在身後關上,才看到這下面也在著火……
這是我一時間心臟停止跳動產生的幻覺。我接著發現那是王子大門側面的托架上點燃的臨時火把,他們做好了夜間幹活的準備。我立在原處,舉棋不定,兩隻狗混身發抖,哼々直叫。運毒品的商隊快要到了,估計是走暗門。可是哈莉德說過暗門已鎖,鑰匙已被摘下。我只有去正門碰碰運氣。
我沿通向正門的通道向上跑,但馬上聽到一陣嘈亂的喊叫聲從外貢院傳來,我猛然收住腳步。無疑,他們全在那裡:格拉夫頓、萊恩曼、納西魯拉、賈西姆。更危險的是,他們隨時都會從這裡進來,搶救他們的珍貴貨物。
我轉頭跑回那扇內有通向後宮長臺階的門,我們連跌帶爬地撞進去。內中像捂著天鵝絨窗簾,—片漆黑,無聲無息,今人窒息和恐怖。我關住門,試著邁了幾步,被第一層臺階絆倒,撞疼了脛骨。“夥計們,帶路!”我輕聲對兩隻狗說,站起來,抓住一隻狗的項圈;它們迫不急待地向上衝去,大概是已經聞到頭頂那廣闊水面的清涼氣息。後來,跑在前面的索菲頂開那扇繪畫板門,我們三個跑上地面。夜空中,煙霧瀰漫,紅黃火舌,躥天四起。
小湖西側的建築已全部燃燒,亮如白晝。我原想在火未燒到之前從那庫房裡拿條繩子,吊下圍牆的窗戶。可惜,從旁邊崩來的不知是稻草還是破布的火球已落在庫房的屋頂。我無可奈何地觀望著,只見乾燥的蓋屋板像柴草般豎起,整個拱廊頓時火星飛冒,又迸發出新的火種如帶火的箭shè向四方。其至花園也燃燒起來,煙氣中流溢位燎焚的花草香味。
火焰咻々直響,如同奔騰野馬發出的鼻息,但一股清風吹來,煙火像發慈悲似地飄離小島而去。我們暫時不會有危險;我與守護犬一道在涼亭的臺階上坐下,權且穩一穩神兒。
兩隻狗一左一右偎依到我身邊,尋求安撫,我兩手將它們摟住。這時,湖面已成熔銅sè,反shè著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