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片刻,一群拿著粘杆的下奴,都悄悄的沿著牆根離開了院子。走到正堂口的時候,孫希與新仔留了下了,一人佔據了門口的一個石墩子,兩人坐下,開始看大門。
新仔待左右走遠了,便悄悄的對遠處做了個奇怪的手勢,孫希只看看他,嘴巴邊兒悄悄勾出一抹笑。恩……這是有好吃的了。
也就是一會子功夫,細仔從那邊端了個圓形漆盒,小跑著過來。
“今兒是什麼味兒的?”新仔悄悄的問。
細仔笑笑,開啟漆盒,那盒子裡竟有一層棉墊子,待他開啟棉墊,那下面竟一排排碼放了十數支冰條子,有粉色的,綠色的,奶色的。這個就是最原始版的冰棒了。外面沒有,就郡公府有的特色吃食。
“老孫,你先挑,我記得你喜歡梨子味兒的。”細仔先給孫希遞過去,他年歲大,是老哥哥。
孫希一樂,選了一支,放在嘴巴里裹,一邊裹,一邊對四面做個來的手勢。
片刻間,那樹上,房頂,假山洞裡又跑出十幾個,掂著腳尖過來很有秩序的排著隊,一人領了一支,腳尖一點,有人就吃著冰棒飛了。
細仔看著暗衛的背影,神往的不得了。新仔拍拍他:“吃你的吧,老孫不是說了嗎,人家練得那是童子功,你還是童子嗎?”
細仔撇嘴瞪了他一眼,嘴巴里舔著冰棒兒,轉身坐在了孫希邊上,一伸手從懷裡取了一個黃紙包遞給孫希。
“什麼?”孫希接過紙包掂了掂:“呦,菸葉兒吧?南邊的?”
細仔笑笑:“恩,南邊的,我跟俺爹說了,我孫哥就愛這一口。”
孫希感動,一伸手將菸葉揣懷裡:“謝謝弟弟了,趕明兒,哥哥得了好東西,給你留著!”
細仔搖頭:“您可別,給我東西,以後就不管你了,不就包菸葉嗎,不說了,我去備著水,一會子要呢!”
說完,細仔回身跑了。
知了沒了,院子裡又來了麻雀,這些小東西被驅趕熟練了,便不敢叫,只在遠處的山牆上,互相啄著嘴巴。院子裡安安靜靜的,天氣緩緩地上了一絲微涼,孫希吃了冰棒,取了眼袋鍋子,上了一鍋子新菸葉兒美美的吸了一口。
這日子,比在宮裡美多了,他五歲進宮,人生最好的時日卻沒想到是在郡公府。也別說,虧了陛下眼睛亮,這郡公府,從上到下,那個不是好的。那是什麼樣的主子,養什麼樣子的人。他孫希,聽著名聲好聽,大總管回身怎麼編派他的,他心裡明白呢。
那浮面子是陛下給的,那個也不是孫希的。也就是來這裡,細仔也好,新仔也好,甚至老畢,都當他是親人。如今,他身上穿的,就連腳上的鞋子,都是這邊在操心,東西不值錢,主要就是這份兒心思。
他想好了,待以後,老了,就跟陛下求求,就來這邊養老,這幾年他存了一些,若是細仔願意,能不能把他兒子分自己一個,這樣也能有個香火……
孫希正想著,院裡傳來響器的聲音,新仔看看孫希,一伸手取出一個荷包遞給他:“老孫,你咬兩片薄荷,爺不喜歡煙味。”
孫希收了菸袋,笑了一下,接了荷包:“恩,知道,前幾日你給的還有剩呢。”嘴巴里是這樣說,一伸手他卻把荷包裝了。
屋子裡,總算是折騰完了,顧昭傻笑著,也不嫌丟人,只是用他白嫩的腳,一下一下的蹭阿潤的肚皮。阿潤半坐著,有些哭笑不得看著顧昭。這傢伙什麼毛病,每次完事兒了,吃飽了,都要用這樣的肢體動作來膩歪。這是高興了,賞他的,他就是這個意思!
“別鬧了,你洗完了,就睡會,我沒你命好,我還得那邊去呢!”
顧昭一翻身,撅著白屁股,一伸手從床那邊取出一本畫書來,隨手翻了幾頁,指著一幅圖對阿昭說:“下次,咱們來這一式。”
阿潤對著他的白屁股“啪!”就是一下:“來不了,我老了!”
顧昭一翻身,捂捂屁股嘲笑他:“那是你鍛鍊的少,我就行,真的,不然……就試試?”
阿潤才不上當,他站起來,抱起顧昭譏諷:“恩,就你這個小雞雛樣子,還想舉我?別閃了你的腰,到時候,還要我伺候你。”
顧昭摟著他的脖子,有些惱羞的說:“那不能,我比小好些個歲呢,你都是乾巴老頭……喂,喂,不許丟我……不許丟……”
“譁……”
天色傍晚,天承帝坐在軟兜裡,被人抬著自密道往那邊去,路上,他忽然吩咐說:“孫希……”
“在,陛下!”孫希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