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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開啟,手禁不住有些發顫。

裡面只是薄薄的三張紙,他的出生地點、出生年月,他的母親離桐在生他之前兩年內的經歷,以及一份DNA檢測比對結果。

離錚的手握緊又放開。

他重新看了一遍。心臟整個地揪住。

突然間,他明白了母親自小以來的種種行為,明白了令徽臨走時的那句話。

他是離桐在三十二年前作為恆石林秘密情婦時誕下的私生子。不過恆石林一生妻妾無數,兒子更有幾十個,他毫不留戀地拋棄了母親以及繈褓中的他。

怪不得母親一生都憤憤不平,總希望他能出人頭地,希望自己能讓她進入上流社會,難道是想與恆石林複合,或是想證明恆石林遺棄她是錯誤?

怪不得離桐會讓他入伍,為軍政府賣命。

他清楚記得,恆石林的那許多兒子們經歷了幾十年的殘酷內鬥已經所剩無幾,也許這本就是恆石林的目的,優勝劣汰?

但可惜他餘下的兩個優秀的兒子一個在流西留學期間死於非命,到現在都沒抓到兇手;最後一個作為前玄軍隊的總司令,深藏在地下數十層的秘密司令部,竟然也被北順的導彈所殺。這次深入地下近百公尺的襲擊直接導致了雪山長達十數日的大面積雪崩。

因此,恆石林已然後繼無人。這時才想起他這個被他遺棄數十年的私生子。

他在軍中一路順遂,令徽在初識的時候就冒死救他性命,雪山決戰鷹鉗分隊死傷殆盡他卻能留下小命……是因為他是恆石林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脈。

也因此,令徽會說,你和琴沁根本不可能。你會後悔。

琴惠芬妮靜靜注視著身前的青年。

看著他糾結、恍然、悲傷、絕望,鐵石般的心裡竟也生出了一絲疑似憐惜的情緒。

這個年輕人活得不容易。有這樣的父母,竟也能長成這般出色的青年。

離錚闔攏活頁夾,默默推回給琴惠芬妮,表情已然回覆平靜,只是嘶啞的聲音表明他內心的波瀾:「我是離錚,我不會放棄他。」

他姓離,哪怕還有一絲希望,他要留住上天恩賜給他的幸福。

他的人生已然如此,他不能放開琴沁。

不能。

女士輕輕嘆了聲:「離錚,其實你明白,我也知道,小沁不會因為這種血緣關係放棄你。我的兒子……」我當然清楚。

深深注目於離錚:「可是,你確實是恆石林唯一的兒子。這些資料是恆石林向我提供的。他同樣不希望自己唯一的血脈和琴家搞在一起。」

離錚在桌下用力握住拳,短短的指甲嵌入肌膚。

「他隨時可以扔給媒體。我也可以。到時候,琴沁無論是保護你還是放棄你,他在玄州的政治生命必然終止,毫無挽救的可能。」

離錚明白。

這跟自己是鷹鉗分隊成員,是前軍政府死忠擁躉完全不同。

他經歷過太多的人生起伏,輿論可以今天把你捧上天堂,明天將你送入地獄。

一旦民眾知道自己是恆石林唯一的兒子,輿論不會管他是否真會繼承恆石林的事業,是否支援恐怖主義,他會被他們早早地打上了一生都無法抹去的印記。

恆石林是獨裁專制的象徵,是害死無數玄州人的罪魁禍首,恆石林的血脈幾乎就是玄州政壇所有人的天然敵人。

民眾們怎麼會允許跟他有牽扯的琴沁當政?

琴沁也沒有任何辦法轉圜,除非他放棄玄州資政,放棄玄州──

可玄州是琴沁唯一能施展政治抱負的土地。

他花費了如此多的心血精力,他給玄州帶來了民主、和平與安定。多少失學的兒童回到課堂,多少無家可歸的貧民住進有暖氣的公寓,多少戰亂後失去親人的軍眷得到撫卹。

「你明白的,琴沁為了你,他會放棄他的玄州。」惠女士淡淡地闡述,「可是他不可能繼承琴家在北順的任何產業。」

「不過也沒關係,我養父的家產至少有一半由他繼承,惠家是檀島鉅富之家,他不會貧困潦倒。」

「你估計也不會再演戲,或許你們可以去流西?不過流西只有生在流西的人才能從政……」

但那決非琴沁所期望的生活。即使為了自己他甘願放棄原有的一切。

「離錚,我們不是生活在童話世界。」琴惠芬妮淡淡地結束了自己的話,拿起檔夾悄然離去。

離錚不知道怎麼回的單人牢房。

有些悵悵地,茫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