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剛從法國回來?”馮程程明亮的眼睛看著陳樂道,眸中露出一絲驚訝。
汪月琪也是如此,看向陳樂道的目光中充滿好奇。
她們兩人在北平讀書,教她們的老師許多都在國外留過學,其中甚至還有外教。
老師們講課時經常會以歐洲諸國來舉例,學生們沒去過國外,久而久之,不少人都對歐洲各國心生好奇和嚮往。她們兩人也是一樣。
驟聞陳樂道從法國歸來,一時間,兩人談性大增。
“對,我父親年輕時就去了法國,後來一直定居在那裡,我母親是法國人,他們在法國認識後才有了我。”陳樂道給三人說著這具身體以前的故事。
他佔了這具身體,接收了這具身體的記憶,說起父母來,也是真情流露,恍若親身經歷一般。
前身之所以回國,就是因為他父親臨終前讓他回國看一看,作為炎黃血脈,故土永遠是最難捨離的存在。
聽陳樂道說自己父母剛去世不久,他是秉承父親遺言回國,三人臉上都是露出歉色,為提起陳樂道傷心事而抱歉。
“沒事,人總是要向前看的。”陳樂道輕輕擺手,閉眼換了換情緒。
“這次回來,見祖國現狀如此水深火熱,我不打算回法國了。作為炎黃子孫,生在這個時代,總應該做些什麼。”
陳樂道轉頭看向車窗之外,飛速變幻的景色中,彷彿看見了穿越前的世界。
城市裡行人穿梭如織,車水馬龍,大人趕時間擠公交擠地鐵去上班,小孩揹著書包帶著沒睡完的覺前往學校,走在路上眼睛半開半合。
到了晚上,華燈初上,上班的上學的都空閒下來,茶館麻將嘩嘩聲,網咖鍵盤噠噠聲,小吃排擋吹牛打屁聲,全都響徹耳邊。
忙碌卻也幸福。
“享受過了和平盛世,那就讓我來見見這個黑暗的時代吧。既然來了,總得做點什麼才行。”
見陳樂道看著外面,三人以為他想起了父母,都沒打擾。
不一會回過神來,收拾一下情緒,再次看向兩個女孩。
“馮小姐、汪小姐,你們都在上海長大,能給我講講上海的情況麼。”陳樂道目光希冀地看著兩人,他得確認一些事。
“當然可以了,”兩人輕笑著點了點頭。
“只是,上海可以說的事太多了,陳先生想聽哪方面的?”馮程程清澈的雙眸看著陳樂道,露出淺淺的酒窩。恬靜氣質下展露出一絲二十歲女孩不經意間的青春可愛。
雖然是個女孩,但要說上海的事,她還真知道不少,大都是從她爸爸那裡耳濡目染來的。
“之前我聽說上海眾多幫派商會林立,雖然很繁華,但也有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這次前往上海我多半會在那裡經商,你們就給我說說這方面的事吧。”陳樂道語言誠懇,想了想直接道。
二三十年年代的上海灘,除去國家層面的爭鬥外,要說什麼最有名,那就屬商會幫派之間的事。
“嘻嘻,你要問其他的我們還真不一定說得上來,但是關於商會的事你還真問對人了,程程家可就是上海灘......”汪月琪這姑娘嘴巴比腦子反應還快,和兩人一熟絡,神經立馬變得大條起來。
馮程程見她就要脫口而出,眼疾腳快,桌子下的腳趕緊踢了她一腳,讓她驚醒。
話音一愣,汪月琪隨後反應過來,小手一抬,趕緊捂住嘴巴,細黑眼鏡框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無辜地看著馮程程、陳樂道和周明先。
傻乎乎的樣子不像個在讀大學生。
“此地無銀三百兩,”她就差在脖子上掛個牌子。
......馮程程膝蓋上的小手用力抓了抓,銀牙緊咬,悄悄瞪了她一眼。
汪月琪雙手捂著的嘴巴嘟了嘟,委屈。
陳樂道和周明先都是好笑地看著兩人,這倆小姑娘還挺有趣。
兩個女學生私底下的小動作,自然沒瞞過兩人的眼睛。
看破不說破。
雖然陳樂道兩人目前看來人還不錯,但他們認識也不過短短一會兒而已,馮程程還不想把自己家的情況說出去。
笑了笑掩蓋剛才的事故,馮程程讓茶房給他們上了茶水,潤了潤口才道
“我爸爸也在上海做一些生意,這方面確實瞭解一些事,不過生意上的事我沒接觸過,很多事也就只是耳濡目染聽過一些。”馮程程接過汪月琪的話,不給這姑娘大嘴巴的機會。
“上海灘現在分為法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