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掙扎著要拉回自己的手,他卻緊緊握著不放,她氣得大叫:“放手!”
他眼裡露出一股堅毅的神色。“不放。”
她威脅:“真不放?”
他堅持:“不放。”
她二話不說,低頭就咬,用力的咬,可是他沒鬆動一條肌肉,到後來她又嚐到那股熟悉的血腥味道,他流血了,她鬆口,看著他手臂上深深的牙印,全滲出血來。
可儘管如此,他還是沒打算放手。
她原是為了幫他醒來才來到他身邊的,可如今他醒了,她雖鬆了口氣,但因發現自己被設計了,還是氣個半死,整個情況演變至今又變成一場僵局。
“你是不是有被虐狂?喜歡有事沒事見紅?!”她罵道。
他搖頭。
“還是你有什麼心理毛病,非得跟我這種有詐欺前科的騙子糾纏不清?!”她再吼。
他依然搖頭。
“你知不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會被人指指點點,會被人竊竊私語,搞不好還會上法院,你會很沒面子!你告訴我,你到底是哪裡不對勁,非要把自己的人生弄成這樣?”
他沉默著。
她能說的話全說完了,她幾近哀求,用哄小孩般的語氣說:“我求你放手好不好?”
“丁品臻,不是我不放手,而是我已經不能放手了。”
她不言不語地望著窗外。
“我沒有被虐狂,也沒有任何心裡毛病,更不在乎別人的觀感,我在乎的是你開心的時候,有沒有人可以看著你發亮的眼睛;你寂寞的時候,有沒有人可以陪你聊天;你害怕的時候誰可以抱著你;你想哭的時候,誰可以借給你肩膀。”
聽了他的話,她很莫名其妙地想哭,可是淚卻是往心裡流。想想和他相遇後,他所說的快樂和寂寞都有,卻莫名其妙變雙倍。
“這沒啥大不了的,養條狗,一切就解決了。”她不在乎地看著窗外說。
世祁跳下床,走到她面前,拉著她的手臂,強迫她望著自己的眼睛。“你是不是真的要親手把我逼到絕路去?”
“……”
“你好樣的,你要是真自大到覺得你可以安排你和我的人生全照你的劇本走,我保證你會看到不一樣的驚奇。你想養條狗取代我是吧?那我也可以玩車來取代你。好吧,愛情沒啥大不了,我不能同意你更多,那你走吧,算我看走眼,愛上你這個怯懦的膽小鬼,遇到你,我活該輸得奇慘,我,認了。”
她轉身拿起包包,扭開門把就要走,世祁懶洋洋地說道:“只要你走出這個門,便是三個人痛苦的開始,而你要記得,按下這個決定鈕的人是你。”
他原本以為她會無動於衷地走出去,可她卻停下腳步。
她之所以停下腳步,是因為他的話讓她害怕。
萬一他說的是對的,就算她相信他們相遇和相戀是一場錯誤和意外,就算她真是個膽小鬼,不相信他們的愛情可以長長久久,就算她深信他們的分離對兩人都好,就算她深信時間早晚會撫平兩人曾有的傷痛,但,他們的孩子呢?
她有什麼權力片面決定這個孩子的未來?
將來她的孩子會跟她一樣是單親家庭的孩子,就算她發誓會用整個生命來愛這個孩子,但這樣是不是已經足夠?
曾經,她在別人竊竊私語中長大。
曾經,她是個被父母拋棄、是別人口中那個不祥的孩子。
她永遠記得她如何在別人異樣的眼光中告訴自己要努力,發憤用功唸到碩士。儘管她外表堅強兇悍,但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怯懦和不足,她必須整天塗塗抹抹,非裝扮得不像自己了,否則不敢外出。她不正常,她根本從來不曾正常過。
是否,她也要給她的孩子一個這樣的人生?
她忽然全沒了主意。
頹然放下握在門把上的手,走到沙發坐下。
拿起包包掏出煙,剛拿出一根菸,忽然想到抽菸對胎兒不好,只好又放回去。
“好吧,那你說,我們現在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他微笑看著她,總算沒轍了吧?
“很簡單,我們結婚,然後把孩子生下來,我們一起把孩子撫養長大。”他說得好像是明天就要和她去哪裡旅行那般輕鬆。
品臻張大眼睛,大叫著:“你要娶我?!”
“我們也不是第一次結婚了,你犯得著這麼驚訝嗎?”世祁還是覺得她的反應看來頗為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