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一切。”
天澈,你很好,你真的很好。
聰明如她,即便他不點破,她也是明白的。
只是,他這樣沉重的愛,他給的起,他願意給,但她又如何承受得起。
他有片刻的怔忡,“我一直想,你不願意往前,那我就緊隨其後,畢竟,如果兩個人都放棄,那麼我們就真的完了。就算你抗拒,至少我還堅持著,我麼就還有希望。我真沒覺得累,時間再難熬,也不過下半輩子都跟你耗上了,如果你愛的是我,那我可以什麼都不在乎。”
“可是我媽求我放過我自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才叫放過我自己,難道說不愛,就不愛了嗎?”
他的手,握得死緊,以至於,關節處,泛起駭人的灰白。
這一刻,她不忍打斷他的低訴了。
她不知道,自己竟然將他逼到了這個角落,這個一直讓她心生溫暖的男子,在美國的三年裡,對她呵護備至。
“我守了你那麼多年,我一點也不想鬆手,我真不想鬆手,可是你還是無動於衷,連我吻你你都抗拒,我明知道你不會因為愧疚而接受我,還是傻傻地圍著你轉,想要把你逼瘋,跟我一起墮落地獄。我想以後總有一天你會習慣的,相處久了就會愛上我,可你卻一次次將我推離,你其實是恨我的死纏爛打不識相的吧?只是你開不了口,對不對?”
他低著頭,連看她都沒勇氣了,他怕看了,他說不下去了。
畢竟,過分的是自己。
是自己在強求一份沒有回應的愛情,她都說了,明知不可能,就不要給奢望。
他沒抬頭,自然是沒看到此刻季璃昕眼裡的情緒,動容的溫暖和煦,足以化開他凝結成冰霜般的懇切和哀傷。
“你從沒說你心中有沒有人,但我知道回國後你變了,尤其是在灝灝生下來後,我就開始絕望,你離我越來越遠,儘管我十分的不像承認,但是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心中有了人?是不是三年前你為他流產的那一個?”
“你回國都沒跟人有交集,肯定曾經傷害過你的男人?你告訴我,灝灝是不是他的?”
他深吸一口氣,將肺裡鬱結的沉悶悉數吐出,他的聲音低沉,每個字都說得很慢,像是在自己的傷口上慢慢撒鹽。
原來這個問題,不是那麼難以啟齒,為何每次到了嘴邊都被自己悉數吞回到嘴裡了。
他嘴角輕咧,明明是吼出來的,卻像是笑出來的,這樣的情景,令她心生恍惚,心口一慟。
她不由想起過去,最早見到他的那時,他可能記不得了。
新生報到的那一天,他還幫過她的,以致後來朦朧的情意滋生,但是他那般的高高在上,那般的意氣風發,她豈會將這點妄想點破。
誰知,到他真正愛上她的時候,她對他那點若有似無的情愫,已經煙消雲散了。
“是。”
她靠著椅背,聲音悠遠,如天外而來。
她也不知道他回答的到底是他的哪一個問題,他似乎問的太多了,灝灝,是聞人臻的孩子,三年前的那個孩子,也是他的。
一個字,鉤得冷天澈築起的那座本就錯漏百出的圍城,再度裂隙斑斑。
心臟狠狠一抽,他的內心本已是風雨飄搖,終於,在此刻,全面坍塌。
他扯動嘴角,醇酒冽喉,味蕾麻木了,心腸一陣火辣。
他哭了,雖然沒有一滴眼淚,可是他是真的哭了。
“三年前,你為他流產,三年後你又有了身孕,而我,到現在還不知道那個天殺的男人是誰!”
他朝她吼,哄著眼睛,像一隻咆哮的獅子。
他冷天澈,也只不過是一個落寞頹然的可憐之人。
“天澈,他是聞人臻,因為你一直沒問,所以我便沒說,何況你是那麼的恨他,我更不知從何說起。你知道了,也只是徒增煩惱而已。”
她的聲音,一觸及空氣,便迅速蒸乾,化作虛無。
她不知道自己可以這般的殘忍,看著他痛苦,什麼事都做不了。
他想必恨死了自己,這般的煎熬,忍到此刻,等來的是瘋狂成顛的答案。
他捏住她的手腕,臉上的表情錯綜複雜到了扭曲的境地。但她卻切身體會到,天澈的周身,一片懨懨的暴戾之氣,煞是5駭人。他越箍越緊,她咬緊了牙關,就算疼,也不痛撥出聲。
如果這樣,他能好受一些,那她甘之如飴,就當做是她欠下的。
她願意等他調整情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