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等他羽翼已成時,只怕再取不易。”
蕭布衣問道:“卻不知道叔父有何妙計?”
“巴蜀之地易守難攻,李淵若是穩定關中後,下一步當取巴蜀之地,他若是出兵陳倉,過散關,取了關中之後,巴蜀多半都是會在他掌握之中,若是再取了巴西、巴東兩地,扼住長江上游,只怕順江東進,給布衣你造成極大的威脅。”
“叔父對巴蜀之地倒是頗為熟捻。”蕭布衣苦笑道。
蕭瑀微笑道:“叔父這幾年都在河池,離漢中不遠,當然對這裡的地形頗為熟悉。布衣呀,你現在雖是聲勢浩大,可地處中原,關隴霸主若是搶佔關中、漢中兩地,你要想攻打,絕非易事,切不可掉以輕心!”
“我的確沒有掉以輕心,可有些事情並非你想做就能做到。”蕭布衣無奈道:“叔父,實不相瞞,其實我對關中一直都很重視,奈何我們荊襄之地,少和巴蜀聯絡,更是缺乏說服巴蜀之人才。我們攻下襄陽後,全力搶佔長江兩岸之地,順長江南下,已經打到鵲頭鎮,近逼歷陽,丹陽二地。溯流而上,已取夷陵郡,要入巴東之地。”
蕭瑀振奮道:“原來布衣早有準備,害的我擔心半晌。”
他雖是皇親國戚,可一來對楊廣早已死心,二來因為姐姐的緣故,知道家族的興衰實際上已落在蕭布衣地身上。既然如此,他沒有道理不迴轉投奔,他比起朝臣還是大有不同,東都朝臣不過是想自保,他卻能從更長遠的角度來考慮!
蕭布衣搖頭道:“我等現在雖是勢大,其實卻是危機四伏,如走鋼絲一般,隨時都有傾覆的可能。想我等對抗李密大軍已是竭盡心力,稍有閃失就會損失慘重,關中對我們亦是虎視眈眈,我們江南有林士弘、張善安、杜伏威、李子通之流,身邊有王世充不知心意,這都是已經接觸之敵,更不要說遠敵。我等多方開戰,現在還看不出跡象,若等落入困境,左支右絀之時,那就悔之晚矣。杜伏威和李子通等人正要奪丹陽之地,覬覦江都,所以我令襄陽之兵和杜伏威暫且講和,卻是想要圖謀無人關注的巴蜀之地。可巴蜀民風剽悍,不服管束,再加上那裡雖有隋臣,卻不聽我等號令,妄自興兵,事倍功半。其實我自從搶佔夷陵郡後,已經先後派三撥人前往巴東勸降,但均是無功而返,實在讓我夙夜難寐,憂心忡忡。”
蕭布衣說到這裡,長嘆一聲,卻是看著蕭瑀的臉色,蕭瑀大笑起來,“原來布衣早有安天下之計,我總不能只是吃著俸祿不做事情。巴東郡守涪人傑和我一向交好,只要布衣能請越王下旨,你再親自書信一封勸降以示誠意,我願前往巴蜀之地,說服巴東之地歸順,不知道布衣意下如何?”
蕭布衣卻是搖頭道:“叔父,巴蜀之地蠻夷遍地,你若是前往有了意外,我如何對姑母交代?”
提及蕭皇后之時,二人神色都是有些異樣,蕭瑀輕嘆聲,“布衣,皇后現在如何?”
“其實我早有意將姑母接到東都,可她不肯離開聖上。”
蕭瑀搖頭道:“隨她去吧,很多事情,只能說盡人事,聽天命!布衣,你大可放心,我前往巴東,當有八成的把握,你不用為我擔心。我只怕若是不出力,皇后日後知道,還會責怪於我。”
蕭布衣這才長身而起道:“叔父前來,可抵千軍萬馬,既然如此,巴蜀之地就有勞叔父出馬!我會讓人準備叔父所需一切。”
蕭點頭,“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李淵已克西京,我等事不宜遲,稍作準備,我明日啟程!”
第三百六十七節 遠見
清晨時分,蕭布衣正在和群臣商議政事之時,洛水河畔,隋軍已經吹響了反攻的號角。
入冬時分,朝陽遲遲不肯揭開羞澀的面紗,躲藏在東方曙青的天際中,兵戈卻是早就露出了猙獰的面容,鋒芒畢露,閃著讓人心寒的光芒。
鼓聲大作,號角長鳴,一列列的隋兵踏著冰冷刺骨的洛水前行,眼神中閃著堅毅的光芒。死亡擋不住他們,冰冷的河水又算得了什麼!
河水上浪花翻湧,馬蹄紛飛,騎兵當前撿著洛水淺淺的地段衝過了洛水,迅即在洛水東岸佈陣,防止敵手衝擊陣勢,掩護步兵過河。
鼓聲再起,所有的兵士有條不紊渡河,寒風獵獵,旌旗招展,步兵衝過洛水後,迅即列出方陣拓展開去,洛水河邊,戰意正酣。
天氣寒冷,隋兵驀然出兵,洛口城的瓦崗眾終於驚醒,他們都是躲在洛口城中,當然不會早早的出城列陣。見到隋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列陣洛水東,旌旗鼓動,浩浩湯湯,更是不敢出城來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