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間,我倆在走廊裡抽菸。
範哥很八卦的問我:“他倆好啦?”
我說:“我不知道啊,戴桃跟你們說他倆好啦?”
“沒有,不過我懷疑他倆有點貓膩,上次咱從晉南迴來,桃子就一直跟臺裡申請,要給馮師傅拍一期專題採訪,想給他宣傳一下,你說我們臺領導能答應這種事麼?可桃子就不依不饒的找理由,說什麼通道也是傳統民俗,宗教也是精神寄託,只要不涉及封建迷信就行,可把我們領導搞得焦頭爛額!你說桃子是不是看上馮師傅了?”
我嘿嘿笑兩聲,沒有說話。
其實我也有同樣的感覺。
戴桃和我們處於不同的圈子,日常沒有交集,能成為好朋友,還是我和淑琳剛談戀愛那段時間,沒有共同語言,為了防止尷尬,總是我叫馮欄,她叫戴桃,四個人一起約會,那段時間我就發現戴桃格外關注馮欄的一舉一動,對馮欄有種非同一般的熱情。
有時候我們去唱歌,別人唱一首,戴桃鼓掌叫好,可只要馮欄一碰麥克風,戴桃就嚷:“你別唱,你唱的不好聽,咱倆喝酒吧!”
似乎是開玩笑,可馮欄比我唱的好多了,戴桃卻從不跟我開這種玩笑,而且她跟我們喝酒都是淺嘗即止,跟馮欄卻是玩命喝,也不知想灌醉馮欄干點啥,還是想灌醉自己,讓馮欄干點啥。
總之他倆的關係特別詭異,詭異之處就在於剛開始是馮欄對戴桃獻殷勤,後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成了神女有意,襄王無心。
抽時間問問馮欄。
半個多小時後,馮欄從房間出來,說是戴桃已經睡下,我們去抓點藥,給她調理身子。
下樓吃早點,範哥問起戴桃的事。
馮欄說:“撞鬼了,她脖子上的手印就是鬼留下的。”
“戴桃說瞎子李掐她脖子,難道瞎子李是鬼?”
“他不是鬼,但鬼肯定跟他有關係,先吃飯吧,一會去抓了藥,咱們回村裡打聽這瞎子李的來路,要是能找見他,問問誰要買戴桃的皮。”
吃過早飯,跟馮欄去縣裡的中藥鋪子抓藥,藥鋪的老中醫一看馮欄現寫一張方子,戴上老花鏡細細品味起來,居然從一張藥方看出有人撞陰,還叮囑馮欄,就這張方子來說,單服藥效果不大,得有小兒收驚符的符灰作為藥引子,這是中醫十三科裡祝由科的藥方。
馮欄說自己會畫符,老中醫取來硃砂和符紙,讓馮欄畫了五張,一張燒灰跟中藥一起煎,另四張被老中醫眯了,還要了馮欄的電話,說是有機會去太原登門拜訪。
煎好藥已經下午,戴桃睡醒,服下中藥後,馮欄讓她最近幾天少說話,便買了點禮物,一道去村裡辦喜事的人家,禮物送給前夜救了戴桃的兩個戲班小夥,隨後向喜事人家打聽瞎子李的來路。
前夜戴桃折騰一通,村裡人只知道她在供銷社樓裡自己掐自己,疑似中邪,似乎與瞎子李有點關係,更多的並不知情,七嘴八舌的講幾句瞎子李的情況,說是李家是祖傳的皮影手藝,民國時期,瞎子李的父親就跟著縣城的戲班子,走南闖北混飯吃,這瞎子李也是他父親和戲班的女人生的。
後來兵荒馬亂,戲班子塌了,瞎子李的父親帶著不滿十歲的瞎子李,回村裡種地為生,皮影手藝也傳給瞎子李,只是瞎子李年輕時從沒表演過,直到年紀大了,種不了地,才拿出傢伙什開始耍皮影賣藝,這時大傢伙才發現他的手藝很不錯,皮影戲耍得有模有樣。
幾年下來,十里八鄉都知道這個耍皮影的老頭,誰家有個紅白喜事,都請他過去熱鬧一番,瞎子李就靠這一手皮影戲,每個月能有四五千的收入,這在村裡已經很厲害了。
但瞎子李很古怪,有了錢也不講究吃穿,別人給他介紹老伴,他不要,家裡的兩間破瓦房,既不修也不住,整天窩在供銷社的破樓裡,每月給大隊交點伙食費,吃個一日三餐。
獨來獨往的一個老頭,性格比較隨和,但也沒什麼人瞭解他。
至於瞎子李的下落,依然不明,主要是也沒撒開人馬找他,前夜戴桃沒說清楚,村幹部只在供銷社和瞎子李的破屋看了看,見他不在,也就不了了之。
正跟村裡人閒聊著,有人說一句:“瞎子李來了。”
我們出屋一看,有個破衣爛衫的老頭,頂著一頭快要掉光的白頭髮,揹著木箱子,步履蹣跚進了院。
村裡人圍上去,質問他對戴記者做了什麼?
瞎子李扶著牆擠進來,打哈哈說:“沒啥,我都七十多了,又打不過她,能對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