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穩娘有自責之意; 連忙道:“嫂嫂; 何必自責?你這般處置得甚好。若是光明正大召回質子; 何須偷偷摸摸?可見這來使是不是父王派出的還不一定呢!交給官府審問,若他是光明正大的使節,官府必定會告知禮司交接。若是假的,也會被審個水落石出。”
穩娘見自己與丈夫的處置並無不妥之處,頓時放下心道:“那就好,你兄長當時也是先去太子府找尋你,卻聽聞你外出巡視去了,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一時也沒個主意,我便跟你哥哥商議了這麼辦……只是若是真的,公公叫你們回去……可穩妥?”
穩娘畢竟是個商戶出身的姑娘。她雖然嫁給了波國的質子,可是這些心裡頭,可從不認為自己的丈夫將來有一日會回國恢復王子的顯貴。
而她管那波國的王,也按著民間的習俗稱為公公。
姜秀潤看嫂嫂臉上不自覺流露出的擔心之色,連忙開解道:“嫂子放心,兄長不會舍你遠去。再說,就算是我們想回去,您那位在波國看家護院的後婆婆也不讓呢!所以我看這密使,八成是假的!”
穩娘一時放下心裡的顧慮,總算是露出了笑容。只拿出了四雙虎頭鞋,還有各色的小衣服、小肚兜,說是都做了兩份,除了自己腹內的孩兒外,連小叔姜禾潤的份兒都帶出來了。
姜秀潤拿著那些小巧的鞋子、衣服看了看,有些哭笑不得,直說:“嫂嫂,何必這麼操勞,我……哪用得上這些?”
穩娘可不覺得,只一臉正色道:“怎麼用不上?我原先找了媒婆,先替你相看了幾個。可是後來你領了農司的差事,一下子升任為仕,原來相看中意的姑娘,這出身又不大配小叔了。我少不得要重新再選。這相中說親婚配聽起來複雜,其實就是月餘就能成事的。說不定我這一胎沒生,我那小侄兒也就有了。我月子裡不能動針線,少不得先做出來給你備著。”
姜秀潤沒想到這話茬竟然一路拐送到了這裡,只長大了嘴,道:“我……我還小,哪裡要成親。”
穩娘都要被小叔氣樂了:“都出仕做官了,怎的還拿自己當孩子?你也不小了,屋子裡該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了。我一個婦人,見識短淺了些。你在任上,必定相熟不少同僚,若是有適齡的小姐說親,你抹不開臉面,便來告知我與你哥哥,我們替你出面便是,可別因為……公事誤了良緣!”
其實穩娘真正想說的是,可莫因為太子殿下的殷勤,就迷了心智。那男男一道,不過是戲耍而已。
那太子都是左擁右抱,妻妾成群。小叔子可千萬別直了心眼,叫殿下耽擱了自己的終身大事。
可是這些話不好出口,穩娘只能旁敲側擊,讓小叔子上上心。
人都道長嫂如母,姜秀潤今日又領教了一句至理名言。
只是這母愛如山,壓得姜秀潤有些無處躲藏,好不容易尋了藉口,才急急離開了質子府。
不過嫂子的那些個小衣服倒是提醒了姜秀潤一件要命的事情,那就是她忘了食避孕之藥。
畢竟因為下雨,耽擱了甚久,就算吃藥也是不管用了。
姜秀潤心裡有些忐忑,可又安慰自己不必太怕,哪裡有那麼多的湊巧。
於是她乾脆折返回農司處理下這幾日的公事。結果正在刑司辦差的季秉林派了小廝來打招呼,說是地方官府押送給刑司一個要犯。
經過審問,他是來自波國的暗探。
那探子大約是來之前,被人叮囑過什麼,若是萬一被人發現了,該如何招供之類的。不等上刑,他竟然一口咬定是波國質子姜之暗暗寫信,要求國內的老臣相助,助他逃回波國。
他說的若是事實,姜之與姜禾潤兩兄弟的情況可是大大不妙。要知道在此之前,也有想要私逃的質子。
但凡被抓到的,結果都是以妄想撕毀盟約為由,被砍頭示眾,腦袋裝在石灰匣子裡魂歸故里去了。
是以一早晨,刑司迎來送往,來了幾波人馬了,據說裡面還有孟家派來的人。
刑司的主司是個公允之人,沒有定刑前,自然不願透漏太多的風聲,但是來者也都是打探到了幾許,才各自滿意回去了。
季秉林擔心姜禾潤吃虧,連忙派了自己的小廝前來送信。
姜秀潤自是回信給季秉林,叫他莫要擔心,安心辦差便好。
驟然多了個波國的暗探,密謀要護送大王子回國,這等子的訊息,看來讓有些別有用心之人興奮得雞飛狗跳了。
可惜,他們光是急著抓把柄,可能都沒有打探明白,是誰將這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