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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珠子直冒,隨手一揩,就跟下場雨似的。

那些個碎石子兒蹦躂在男孩兒頭上,甚至有些大石塊兒砸下來,陳白東顧不得那麼多了,循著幾個點打下去,再用撬槓一懟,整整四十分鐘,才把那昏迷的男孩兒刨了出來。

“老白,接著!”帶著孩子慢慢爬出去,又一次輕微餘震,陳白東趕忙翻身護住,等著震停了,陳白東才抱著那男孩兒鑽出灰裡。

“快送去搶救。”說完又鑽了進去。

“大熊!”

“還有一個。”

那孩子就那麼靜靜看著陳白東,靜靜等著,一直都沒吭聲,等陳白東又回來的時候,看見這個頭髮上全是灰的孩子,臉上突然露出笑容,“不錯啊,小子,是塊兒當兵的料。”

男孩兒只是勉強笑了笑,壓在石板下頭這麼久,他的意識也逐漸模糊。

陳白東一瞧這情況,趕緊再爬過去,又支起風炮,一點兒一點兒砸著石塊,等著把那孩子救出去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陳白東出來的時候望著老白的影子成了一對兒,突然眼前一黑,倒在廢墟里頭。

☆、禍害遺千年

冷佩聽到這訊息的時候還貓在一角落裡啃著單兵自熱,礦泉水剛一灌進喉嚨,立馬給嗆了出來。

“什麼?你說什麼?”

袁大嘴瞅著冷佩,撓了撓頭,“副隊,這……”

“袁成林,到底怎麼回事兒?陳白東他……”

“副隊,東哥他在學校暈了,現在被人抬回來呢。”

“暈倒?”

“在廢墟里頭打了一個多小時的風炮,救了倆孩子,剛出來,就倒了,現在獸醫在那兒照顧著呢。”

冷佩把水和單兵自熱往袁成林身上一擱,飛也似的就往臨時救治所的帳篷裡頭奔去。

被人稱為獸醫的許輔松正在帳篷裡給陳白東輸液,旁邊兒一一期給他打著下手,陳白東進來的時候已經沒有床位了,到處都是重病號,許輔松沒辦法,在地上鋪了一層塑膠布,就把陳白東往上頭撂了。

冷佩闖進來的時候眼眶似乎還帶著淚,“許班長,陳白東在哪兒?”

“這這這兒!”陳白東躺在地上,彎著腰,朝冷佩招了招手,“怎麼了這是?”

冷佩一拳打在陳白東身上,“陳笨熊,你……”

那句你可嚇死我了卡在喉嚨口上,冷佩突然間破涕而笑,“你怎麼躺這兒了?”

“總不能指著他們給挪地兒吧?”陳白東指著旁邊缺胳膊少腿的那些個地方老百姓,苦笑道。

“怎麼樣?現在。”

“他們說我暈了,其實我自個兒真不知道,我打了個盹兒,然後就躺在這兒了。”

“你這是……第一次暈?”

陳白東似乎覺得有些糗,尷尬點了點頭,“主要是因為那洞裡頭實在是太熱了,不是暈,是中暑,”說著揚起聲音,“是吧,獸醫,中暑?”也沒管許獸醫怎麼回答,“太累了,裡頭又太悶?”

冷佩盯著陳白東,也沒說話,倒是讓陳白東有些尷尬,“呃,陪我出去走走?這裡頭也悶得慌。”

“你這還吊這藥呢?”

“什麼藥?都是些吃不死人的鹽水。獸醫,拔了沒事兒吧?”

許輔松微微聳肩,還在調著手裡頭的藥,“能有啥?你陳白東跟頭牛一樣。”說著話一轉,“不過小心點兒,這回差點兒牛角斷了。勸你啊,今晚上怎麼著也得歇會兒,不然吶,可就真沒了。”

陳白東還梗在那句牛角斷了,聽了獸醫的話,把手上針頭一拔,“放心,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陳白東壞事沒做絕,死不了的。”

帳篷外面,依舊人頭攢動,發電掛車的電力供應顯然不足,但好歹從某些地方接了線過來,大致能給看見。

陳白東跟冷佩靠坐在淨水車旁,盯著來來往往為生命奔走的各色人,恍惚間都嘆息了一聲。

“陳白東,你……”冷佩欲言又止。

“想問什麼?”

冷佩舒口氣,“我是說,你就沒想過自己要是死那兒了怎麼辦?”

陳白東嘿嘿一笑,“放心吧,汶川我都出來了,還怕這。大震不死,還能給這小震震沒了的?我陳白東命那麼硬,閻王爺都好不收。”

“我記得下午又發生了幾次餘震。你在裡頭?”

陳白東點點頭,“嗯,正在打風炮。”

瞧著冷佩的臉,陳白東釋然間一笑,“我說冷佩,那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