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決定,我建議,接下來我們應當儘快商量各位大人的撤退路線,要知道,我們還有最少三個議題等待解決!”
貴族老爺們沒有說話,卻都翻起了手中的檔案,明顯表示贊同。
於是孤伶伶站在圓桌最末尾的伊麗莎白就這樣被他們遺忘了。
她就站在那裡,卻已經死了。
……
翻閱檔案的聲音清脆響著。
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索倫侯爵皺眉,第一時間轉身要去呵斥是誰敢打擾會議,卻在迎上房門口輪椅上青年的面孔時,愕然沒能說出話來。
與此同時,會議室裡所有的貴族老爺也都看向了門口,看到了那掛著微笑,坐在輪椅上的青年。
“很抱歉打擾了會議,請諸位大人寬恕我的遲到。”輪椅上的青年微笑說著,邊也環視會議室。
然後他突然就沒有了微笑,因為他看到了他的妹妹,也看到了他妹妹唇角的鮮血,那一瞬間,眯起了眼睛的青年,口吻陡然沒有了溫度,只有漠然,他一字一句清晰說道:“請允許我向諸位自我介紹,我是阿爾弗雷德的掌舵者,我叫奧古斯都—阿爾弗雷德。”
原本已經死掉,已經再沒有了任何知覺的伊麗莎白聽到了這句話,便也豁然扭頭看了過去。
她的眼中一下子就有了神采,張開了小嘴,卻猛然又伸手捂住了嘴巴,眼淚就不可抑止的從她眼眶順著臉頰滑落——這一定是夢、是幻覺吧?伊麗莎白想著,可淚眼中那模糊的面孔卻為何又是那樣的真實?
她再沒有任何形象的向門口跑去,迎上青年有些牽強的微笑,優雅啦、矜持啦、修養啦、氣質啦、她統統都不要了,只是肆無忌憚的蹲在地上,將她的腦袋埋在青年腿上,她貪婪的感受著這陌生而熟悉的溫暖、安全。
她壓抑著她的哭泣,任由她柔弱的肩頭不停顫抖。
青年溫柔撫著她的長髮,緩緩抬頭,環視著會議室中所有人,他的眼神空洞,近乎空白。
他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夠聽到的音調,平靜道:“乖,不要哭,不要怕,有哥哥在呢。我向你保證,所有欺負過我們的人,哥哥都會讓他們很後悔,很後悔。”
第六章可憐的傲慢
沒有人能夠料到這個變故。
阿爾弗雷德遇襲,伯爵戰死,他唯一的男性繼承人也重傷不醒徹底淪為活死人,這在荒原根本就是眾所周知的事情,那眼下這個年輕的阿爾弗雷德掌舵者是怎麼回事?貴族們疑惑,然後等他們將印象中那個在鬥氣領域內擁有極強天賦、曾被稱為荒原下一代第一人的阿爾弗雷德繼承人,跟眼前這個坐在輪椅上面色蒼白的少年重疊起來,他們便終於意識到那個重傷不醒的活死人居然奇蹟般的甦醒了過來,並且出現在了這裡。
這可實在是一件太讓人意外的事情。
“看來這段時間對阿爾弗雷德理所當然的輕視確實是讓人犯下了自負的罪啊。”
貴族們神色逐漸複雜,似乎是有些懊惱他們並沒有第一時間知道阿爾弗雷德第一順位繼承人已經甦醒的訊息。
不過,懊惱歸懊惱,意外歸意外,要說阿爾弗雷德男性繼承人的突然甦醒會讓他們感覺忌憚,倒還真不至於。
一頭溫順可愛的小綿羊就算驟然長出了一雙羊角變成了小山羊,又能產生多大影響,造成多大破壞?
阿爾弗雷德的眼下情況大抵如此。
索倫侯爵很快便調整了他的情緒與神情,他看向輪椅上青年的眼神泛出驚喜,口吻也帶上了略顯激動的情緒:“這一定是主的恩賜,感謝主,奧古斯都,你能夠康復實在是太好了,你在天國的父親也必定欣慰。”
話很動聽,但如果真的驚喜激動,那不說起身給個擁抱,起碼稍微離開一丁點椅子是不是會顯得更有誠意?
還真是吝嗇到連敷衍都會最大程度的節約付出呢。
奧古斯都朝索倫侯爵微微笑了笑,並沒有說話,因為這個時候趴在他腿上的伊麗莎白也逐漸平靜下來抬起了頭,相較於將精力放在這幫擺明了就是要將他阿爾弗雷德送入地獄的貴族老爺們身上,奧古斯都自然更願意關注他的妹妹。他看著伊麗莎白泛紅卻已經停止了落淚的眼睛,再迎上她唇角觸目驚心的鮮血,奧古斯都有些心疼,他小心翼翼從懷中摸出一張潔白手帕,拒絕了伊麗莎白的阻止,他認真而仔細的將血痕擦去,然後他並沒有隨意將手帕塞回口袋,而是鄭重其事的將手帕摺疊,最後才貼身放在了他的懷中。
沒有人知道他為何會有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