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前些時候才聽人說,這種藥會叫人得什麼什麼暴脫……什麼病來著,總之就是一種很嚴重的病,會死人的。”
“是心陽暴脫症。”秦素提醒他道。
楊叟一拍大腿道:“對的,就是這個名字,心陽暴脫。沈興說,早幾年的時候,他老是在西萱閣的淨物裡找到這種藥渣,他生性膽小怕事,很怕擔上什麼干係,就偷偷地收集了不少,分著日子裝在了十幾個布囊裡存著,以防有人來查。我就問他這是何時的事,他就說,這十幾包藥渣都是在大郎君年滿四歲的那一年得著的。”
他話音未落,俞氏一下子便站了起來。
“你說什麼?”她顫聲問道,面色白得嚇人,“你再說一遍,那些藥沈興是何時得著的?”
楊叟道:“回大夫人,沈興說是在大郎君四歲那年得著的。”
俞氏猛地捂住了嘴,眼中瞬間閃過了驚恐與不敢置信,最後又化作了痛楚與哀絕。
座中諸人聽著他們的對話時,先還有些不明所以,直到看見俞氏捂住了嘴,眾人才終於反應過來,楊叟口中的大郎君指的是誰。
他所說的大郎君,分明便是指秦彥雅的長兄癱瘓在床的秦府嫡長子秦彥端。
這個如同隱了形的秦家大郎君,平素深居簡出,除了每年的歲暮,眾人幾乎見不到他。
也正因為很少見到他,所以,在初初聽聞楊叟說什麼“大郎君”的時候,大家都沒明白過來。
而此刻,在知曉楊叟說的乃是秦彥端之後,眾人才終是明白,俞氏的眼淚從何而來。
當年秦世宏得暴病而亡,緊接著秦彥端便從假山上摔了下來,細算起來,這兩件事正巧發生在同一年,也就是秦彥端四歲那年。
第572章 去復返
秦世宏死於心陽暴脫症,這在秦家不是秘密,眾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而此刻,卻有人突然跳出來說,秦世宏身死那一年,西萱閣裡卻倒出了許多麻黃的藥渣。
此念一起,許多人的後背都浸出了冷汗。
這種能引發心陽暴脫症的虎狼藥,偏就在秦世宏死的那一年從西萱閣裡流了出來,這表示了什麼?
秦世宏,果真是死於暴病麼?
剎時間,無數視線都拋向了高老夫人
高老夫人板著臉,面無表情地端著茶盞喝茶,就像是根本沒聽見楊叟的話。
與吳老夫人相比,這一位的表現也是不遑多讓了。
秦素暗自搖頭,對楊叟道:“叟還請繼續往下說,後來呢。”
楊叟看了看正淚流滿面的大夫人,目中露出不解的神色,卻仍舊遵從秦素的吩咐,繼續說道:“後來,沈興就告訴了我一件事,說他把那些藥渣都藏了起來,還將那藏東西的地方告訴了我,求我替他記著。我以為他喝醉了,就隨便糊弄了幾句。過後沈興像是也忘了這件事,再也沒提過。再往後不久,大夫人便從上京回來了,我們一家子都得了新的活計,沈興也換去了北角門守夜,因他守夜是黑白顛倒的,他的脾性便越發地怪,後來也與我斷了來往。就是這些了。”
楊叟說到這裡便停住了語聲,向上座的幾位夫人們躬了躬腰。
房間裡一片死寂。
沒有人說話,也無人左顧右盼,整個明間就像是沒了活人存存也似,失去了一切聲息。
半晌後,方有一道哽咽的語聲響了起來:“西院老夫人……還請您給我……給我一個交代……”
俞氏的語聲斷斷續續,而因瞭如此,便越發地有了種悽楚:“我不明白……西院老夫人那裡……為何會搜出……麻黃?您不是有心疾麼?有心疾的人不可用麻黃,鄭老方才已經說過了,而您……您也是知曉的,為什麼……為什麼……”
她說到這裡已是泣不成聲,再也說不下去了。
高老夫人凝目看向她,面上的神情極是懇切:“大夫人這話說得,倒叫我心裡針扎似地疼。”她拿出布巾按了按眼角,語聲微顫:“如今連你也不信我了麼?被不相干的人幾句話一說,你便這樣疑起我來?我這心裡真是……疼得緊。”
這番話字字不涉他人,卻是直指人心,大有哀兵之效。
秦素瞥了她一眼,淡聲道:“叔祖母這話一說,倒是逼得我不得不拿出證物來了。”她說著話便向旁打了個手勢。
方朝見狀,立時跨前步,向旁一伸手,沉聲道:“拿來。”
一個侍衛聞聲上前,便個包袱交給了他。
他接過包袱一抖手,那包袱竟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