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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死心塌地地跟著白楊會不會是她最後的歸宿?
也許是的,因為她曾經有多麼渴望,深刻地好似刻在骨子裡,那種如蟻噬骨的疼癢,直到現在還像是直接牴觸在心底,無法連根拔除。
閃著奢靡金光的新衣,在眼前一晃一晃。
白楊是真的好了解她啊。
“安良兮,我瞭解你,比你自己瞭解得還要深。”
他說的果然有根有據。
一時間有種被人捏在掌心的壓抑感。
所以她才一直都不喜歡白楊。這個人太會自作主張,太會看人了。他想要了解的東西,絕對不會隱藏得比他派去的探子還深。
青嬸看良兮面容奇異,忽閃忽閃地浮現出幾道不同尋常的神情,她心底竟也開始不安,她輕輕拍了拍良兮微抖的肩:“怎麼了?”
“青嬸。”良兮掙扎許久扯出一個苦澀的笑來,“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是不是?”
弱水門歷代的門主都能婚配,但生出來的孩子一定要是女孩,並要姓安,從此一生一世帶著所謂的使命一代傳一代,直到,完成先祖的遺願。
良兮知道作為過來人青嬸一定不會願意看見她和她將來的孩子都承受這樣的苦果,這才多此一問。
果然,青嬸看似艱難地點了點頭。
良兮滿意地笑了笑,走過去抓起那件新衣,將其上上下下來回打量。
多好的衣裳啊!這樣昂貴的造價,這樣酥軟的布料,要將這樣的新衣服拱手讓人,真的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就當不是為了她自己的虛榮心,就當是為了她以後的孩子,就讓白楊抓住一次把柄吧。
良兮看著看著,忽而閉上了眼睛。她的眼睫輕輕顫動,半晌,有一滴晶瑩的淚珠悄然滑落。還未等她動手,青嬸將暖暖的食指覆上去,輕輕擦乾:“你很偉大,不管是用什麼辦法,都是你自己做的抉擇,而這樣的抉擇,就是教青嬸來做也不一定做得出來。”
秉燭洞房新婚 良人驚喜涕泣(一)
白府硃紅色的大門緊閉。
傍晚之時,街上極少有動靜,筆直地腰板在柱前看守的兩個侍衛,頂著愈來愈寒烈的風,兩頰顴骨的地方已經被簌簌的風吹得發紅發紫,而他們竟然如沒事的人一樣紋絲未動,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一陣疾馳馬車木輪軋過堅實土地的聲音轟隆隆傳來,恍如雷聲至境,足以驚起街坊四鄰。
馬車裝飾地堂皇富麗,看得出裡面坐著的絕不是一般人家,尤其駕馬車的車伕頭戴一頂狐皮帽兒,身著一件寶藍色的長衫,腳套一雙鹿皮邊緣嵌毛的長筒靴子,光這副打扮就足以在京城這樣紛雜的寶地做一個小爺。說實話,京城裡這樣的人多了,兜一袋瓜子,腰繫一隻裝著酒的皮囊,平常也總是大搖大擺地過街。
幾個趕路者瞧過去的無不是欣羨的眼神,彷彿在嫉妒這車伕有這麼一位有權利金錢的主子。
“駕——”馬車疾駛揚起一陣清塵,最終竟然在白府的朱漆大門前停下。
看守的兩人驚異地相顧一望。
馬車的主人絕不是他們能得罪得起的。
電閃火光的相視瞬間,他們已經拿定主意,一個進去稟告一個則繼續留守以觀動靜。
馬車的簾子一挑,一個面容皎皎美好的女子踏蓮足而出,踩在車伕的伏在地上的背,攙著手邊一個丫鬟的手臂,款款走至守衛的面前。
隔得那麼近,守衛看清那女子的面容,他緊促的呼吸一滯,從來沒有見過打扮得這麼漂亮的小姐啊。
“把門開啟。”
“是是是。”心甘情願被驅使,守衛不等白楊的命令就將門推開,還自覺地俯身請那女子進去。
“少爺在哪?”
女子的聲音清脆凌厲,使得守衛一驚嚇又不覺道:“客人都到齊了,少爺在,在大廳。”
“客人?哼!那個賤丫頭的婚事就在今日辦?”
身後那丫鬟應道:“是的。”
女子一聲冷笑,帶著丫鬟大步跨進白府。
在守衛的感覺,親眼看見這麼一位大家閨秀脫口而出一句粗話竟然比在門外站了那麼久受到的寒風還冰冷。
“大,大夫人!”
也不知道是誰改口得那麼快,而且認得她是宣裴,發現她站在京城白府,發出這樣一聲驚歎。
門口的守衛心一沉,有喜有悲有驚有惑,他頓時知道自己碰上的是舉國上下傳聞最難纏的大小姐。
宣裴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