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嘴。
陳父說他打小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林禹成坐那一攤手說你跟你兒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陳父說他不光有暴力傾向還撒謊成性,林禹成說沒你兒子能演,演得他親爹都不知道他的真面目。
陳父氣得發抖說當初就不該借錢給他, 他這種人就活該敗光家業流落街頭。林禹成說可算了吧,當初能借這個錢很大程度上也是林家比陳家有實力,要不是現在陳家發達了他也不敢是現在這個態度——再說了,陳家這波能起來他林禹成也沒少在裡面幫忙。
陳父惱羞成怒說報警!現在就報警!林禹成還想還嘴,被陳盛照肚子來了一拳, 然後宣佈:“行了都別吵吵了, 現在報警算互毆。”
然後屁股上又被林禹成踢了一腳。
朱茗在一旁看著, 不合時宜地笑了一聲, 察覺氣氛不對趕忙憋住。
陳母見狀也得給丈夫一個臺階下:“好了, 林大哥待我們家不薄,你真報警也不合適。”
陳父這才就坡下驢:“老林這麼好的一個人, 怎麼就養出你這麼個敗家子!”
林禹成還不消停:“你這兒子養得才真不虧呢,方方面面都隨根兒啊。”
朱茗那邊又“噗嗤”一聲。
該說不說林禹成跟陳盛湊一塊兒時, 場面總是輕鬆、詼諧又幽默。
在朱茗這麼想的時候,她似乎已經忘了看著林禹成打陳盛時內心有多麼驚恐。
所以最後結果就是沒有追究林禹成的這場毆打, 陳父把陳盛帶回去靜養,而朱茗被陳母邀請,去了陳母的油畫收藏室。
陳母之所以知道朱茗, 還是陳盛向眼鏡蛇的分公司下手,被他爸發現的時候。為了解釋這次搶單為什麼是可行的,陳盛開啟熱搜詞條逐一給他爸解釋這兩天發生了什麼,當時詞條裡一扒拉鋪天蓋地都是朱茗的畫。
那也是陳盛第一次向家裡宣佈他交了女朋友——雖然那個時候朱茗已經跟他說了分手。
於是在陳家父子忙於金錢事業時, 陳母就認真看了朱茗的作品——她不太理解生意場上的事,但她確確實實是個油畫收藏愛好者。
她一看就知道自己的兒子為什麼喜歡這姑娘了。
一定是折服於其才華。
待一切塵埃落定後, 她曾找陳盛一番長談,大致瞭解了一下朱茗。當知道這孩子才大二的時候,她連連搖頭:“天才,這是天才。”
而且每幅畫上都有署名和日期,懂行的可以看出她在短時間內做到了迅速提升——她能準確地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裡,常常是上一幅畫還有的缺點,下一幅就沒了。
這也難怪才大二,就已經是這個水平。
這是很容易讓身邊其他畫手感到絕望的天賦。
而當朱茗聽見陳母說她的畫風受薩金特影響大時,她就知道這是真懂。
“是的,我特別喜歡他的作品。”在陳母的車上,朱茗久違地又跟人聊起了藝術相關,“就是那種看似漫不經心的筆觸,仔細一看‘畫的什麼東西’,但猛一看就是‘我是什麼東西’。我就是想要那種畫得毫不費力的感覺,能一筆解決絕不用兩筆。”
“是的,你們專業的不是把這叫做‘概括能力’嗎?靠近一看什麼都沒有,離遠了一看就是該有的都有。他的玻璃鏡片、衣裙質感,落筆時都非常乾淨利落,但最後就是組成了非常複雜的畫面。”陳母打著方向,“你的畫給我的感覺就是在向這個方向靠攏,而且其實已經很有模樣了。”
“真的嗎?”這樣的肯定讓朱茗著實驚喜,“所以阿姨你其實不是相關專業的人嗎?你就單純是喜歡這些是嗎?”
“對的。完全是個人愛好。”陳母看起來也欣慰,“所以阿盛能跟你這樣的女孩在一起真是太好了,我可不希望他和他爸一樣眼裡只有錢,然後找個對生意有幫助的富家千金就結婚了,這對兩人來說都是煎熬啊——我當初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不是他爸還能賺點錢,那真是……很難不後悔哦。”
朱茗才意識到這裡頭有這麼個資訊差:“阿姨,其實我和阿盛已經分手了。”
車在一處遠離城市的城郊別墅停下了,同時停下的還有陳母的快樂。
“怎麼會呢?阿盛他沒說啊!”陳母驚道。
朱茗也只能解釋:“大概有一週左右了吧。今天是因為……”
是因為我和他親親然後被禹成哥看到禹成哥打了他所以我不得不陪他看病。
這話說出來誰能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