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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為了。本將這一敗,是把淮軍給敗沒了。潘某愧對中堂,也愧對大夥兒啊。”潘鼎新嘆息一聲,兩眼淚水橫流:“諸位,我為淮軍大將,受中堂大人大恩,就是粉身碎骨也要跟中堂大人在一起。但你們沒必要隨我潘某玉石俱焚。你們走吧。淮軍已經是窮途沒路,諸位能護我至此,已經是對得起我了,你們都離開吧,自求平安吧!”
他這番話說得與平日裡的意氣風發完全不同,當真是虛弱至極。旁邊諸人面面相覷,過了好一會兒,一人才嘆息道:“大人何出此言。我等本是泥腿子出身,這些年得享富貴,全是中堂大人和大人的提攜。這個時候若是棄大人見危及走,還是人麼?
如今我們手中尚有精兵,秦軍再是虎狼,今晚上也吞不了我淮軍四萬多人。蒐羅蒐羅總能有七八千人吧?
只要中堂大人還在,回到北面再招募壯勇添補,我淮軍就還在!”
這人言語雖是勸慰,卻隱隱也有心灰意冷。但淮軍是以鄉黨為紐帶組建起的一支部隊,這些人若是見淮軍事不成了,就棄潘鼎新,棄李鴻章逃跑了,回到鄉里也名聲壞了。
“是啊大人,不要灰心啊。”
一幫人紛紛進言,意思大抵都是這樣。
潘鼎新眼含的熱淚再度流出來來,哽咽著道:“就怕我一死不足惜,還要連累了你們與我一起得罪了秦軍。日後若是不濟,你等便是想回鄉為一農夫,只怕也不能了。”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潘鼎新的演技很不錯。
他現在最怕的就是樹倒猢猻散,如果眼前這些人要鬧出個什麼事來,淮軍完蛋不完蛋他不知道,但他的鼎軍是一定完蛋了。
而且潘鼎新還最怕有人心生歹意,將他綁了,獻給秦軍,那真就是難有翻身之日了。
以潘鼎新的眼光和他掌控的一些訊息來看,劉暹對他家中堂和杭州哪位都心有招撫之意,繼續抱著李鴻章的大腿比自己落單好的太多了。再是差勁也能回鄉安心做個富家翁。
潘鼎新總算籠絡住了手下殘兵的軍心,正待再許下些諾言,這時突然耳邊聽得一聲轟鳴,赫然是秦軍迫擊炮的爆炸聲音。
部隊剛歇口氣就又碰到了秦軍,簡直就是噩夢纏身!
潘鼎新這一路人馬逃到此處,早就破了膽的,可沒鬥志跟秦軍一斗,甚至連探看一下情況都不願意。
潘鼎新原本準備好了的話語吞回了肚子裡。他一愕之後,毫不猶豫,快步前奔,搶到自己的馬上,翻身上馬。
“走!快走!”一聲大喝,然後催馬便逃。
“大人快走。諸位快走。我留下斷後,你們快走!”
十多個軍官當中一人挺身而出,一臉悲壯的高聲叫道,然後帶著自己的部下便向著炮聲響處迎去。
正所謂疾風識勁草,板蕩知英雄。在這個時候,竟然還有人願意為潘鼎新為大夥兒拼死斷後,此人忠烈義氣,當直沖霄漢,讓人敬佩至極!
潘鼎新真的哽咽了,心中的感激無以言表,在馬上遙遙喊道:“汝且放心,今後我潘某人但凡有命在,必厚待汝妻!”
第四百七十四章這個世上再沒有淮軍!
潘鼎新前一句話還清楚聽得到,但到後一句話時,聲音已經飄渺如煙,聽不真切了。這倒不是潘鼎新已經逃遠了,而是因為一大隊人跟著他逃,馬蹄聲、腳步聲,將潘鼎新的聲音徹底掩住了。
那留下的軍官回頭望了潘鼎新的背影一眼,目光很是複雜。但等他再轉過頭來,看到自己的身邊只餘了五六十人還在,而且看著他的目光都是迷茫不解,不由得冷哼了一聲。
“都給我聽好了。”軍官手指點著四周:“把這裡收拾一起,旗幟什麼的都收起來還有被扔下的軍械,也都收攏了!”
眼見身後秦軍的吶喊聲已經能夠聽見,軍官不思著如何組織防線,卻要收攏東西,所有士兵都是驚訝。但他是軍官,而且這個時候還願意跟著軍官留下的,無疑都是軍官的心腹、親信和死忠,士兵們自然只有聽命的份。
在部下收拾東西的時候,軍官又回頭看向了潘鼎新逃跑的方向。“何必再拼呢?都這個份兒上了。”軍官搖了搖頭,然後領著剩餘的部下:“走,隨我過去!”
他當先拎著一杆槍,便向著秦軍追兵迎頭走去,見秦軍相距已經是不足百米,對方都開始舉槍瞄準了,他雙一抬雙手,步槍舉過頭頂,雙膝一軟跪到了地上,同時口裡對身後的人大喊道:“都跪下!都跪下!”
身後的兵士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