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啊……”

當戈什哈將額爾赫從土堆裡挖出來，半響回過神來的額爾赫耳朵裡還在嗡嗡作響。等他徹底鎮定下心神，耳鳴也輕了一些後。就發現炮彈已經將另外一個核心陣地給淹沒。自己所在的陣地外頭，秦軍衝鋒的吶喊聲已經清洗入耳。

迫擊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看著亂糟糟。人心惶惶的陣地，額爾赫知道。這塊地兒守不住了。

子彈的暴風雨再一次壓著清軍守兵抬不起頭來。一顆顆手榴彈似乎永遠也投不玩，幾十顆上百顆一波的落到清兵頭頂上。

額爾赫被戈什哈夾著拽走了。那陣地也就破了！

……

天色微明。看著清軍狼狽而逃的退去西面，孟祥長出一口氣，倚著一段掩體慢慢滑坐在了地上。這一仗打完了，打贏了！

自從拿下第一個核心陣地之後，突擊大隊就集中兵力突破了混亂的第三道防線，也就是軍糧城本身。

楊臺村東的另一塊清軍陣地，數百清兵被堵在了那裡。

大炮一片片耕犁著那裡，依靠硬實力，秦軍打死打傷多軍、八旗新軍五百餘人，另有二百多人做了俘虜。這些人現在當然是做苦力了，比如修築防線。但以後麼，等待他們的命運，最好的下場就是被踢去建設兵團，那樣還有個盼頭。若是被塞進了礦山，用不了一兩年，就是一具死屍。

警衛腦袋上開了個口，包裹的跟阿三一樣的警衛卻還是如常的勤快，絲毫沒有為自己的受傷而‘懶惰’。用軍用水壺打了漫漫一壺乾淨的水，遞到孟祥跟前。

“營座，您喝水。”

孟祥接過水壺就咕嘟嘟的往肚子裡灌。他吼了一晚上，嘴唇乾裂，嗓子早就冒煙了。但因為先前是在戰鬥裡，注意力轉移，他自己並不感覺到渴。但現在……

就在海軍陸戰隊陣線東北放的袁家窪，一支由兩個營組成的秦軍部隊默默地收拾著器械和鍋灶。他們本來是劉暹用來防備中心莊的那支騎兵的。

新近從北京調來的，可不是陳國瑞那支殘兵敗將。

但是軍糧城即使打到最激烈的時候，多隆阿也沒再讓騎兵出手。

第四百九十三章英勇的日本人，勇敢的日本人

秦軍對大沽的總攻來的很快很突然。

拿下軍糧城當天的夜裡，諸多120、105重炮剛剛從軍糧城調回塘沽，劉暹就斷然下達了對大沽的總攻命令。

當夜秦軍戰艦繼續出現在了大沽口海面，可最先打響的卻是大沽背面塘沽秦軍的炮兵陣地。

一百多門大炮，其中近一半的100mm以上口徑的重炮，全力轟擊起來，烈焰火光簡直是染紅了夜空。

被成保發配到第一線的佳申阿，正在用廢墟里的磚石磨拭佩刀，他的身後插著一面錦繡的黃底青龍旗，這是八旗新軍的軍旗。

佳申阿，他是鈕鈷祿氏子弟，邊看官兒一路升到了副都統，戰場卻連碰都沒碰過，跟成保、額爾赫等僧格林沁遺部們比起來，嫩的就像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但現在他不得不來這個朝不保夕的地方，不然成保不敢真殺他，成保背後站著的多隆阿可是能殺人的。

他磨拭自己的佩刀，希望這口老祖宗從乾隆爺時候留下來的寶刀，能給他帶來武運。忽然，他耳朵一陣轟鳴，抬起頭來看，遠處秦軍陣地上騰起一陣塵煙，幾乎同時，炮彈那熟悉的尖嘯聲破空而至！

大驚失色佳申阿的還來不及下命令，就被一陣氣浪高高地掀起，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全身一陣麻木中，他看到自己的陣地上硝煙瀰漫，手下的清兵驚慌失措地東躲西藏，接著兩名戈什哈就跌跌撞撞地衝了過來，張大嘴巴說著什麼話卻怎麼也聽不清楚。

秦軍火炮的第一輪就打斷了清軍陣地的戰旗。鋪天蓋地的炮火讓佳申阿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費勁力氣的拉開撲倒在自己身上的兩名戈什哈。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兩個廢材。還不快扶著爺去防炮洞。壓在爺身上有個屁用。一炮砸下來。咱們三個都死爛泥一堆。”然後嘴裡又嘮嘮叨叨的罵起秦軍來。

他知道軍糧城是今兒個早上才丟。按理說秦軍要歇個一兩天才會進攻大沽，沒想到清早打完軍糧城。晚上就對大沽發起了進攻。

這一通炮砸下來，沿河的清軍陣地都沒人露頭了。

一陣大罵後，他的耳朵恢復了一些聽覺，人也被兩個戈什哈拖進了一處防炮洞裡頭，能夠聽到洞裡瀰漫的哭泣、呻吟和哀號聲音。

佳申阿怕死嗎？怕死。但他不會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