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柏的拳頭部隊——烏茲別克騎兵並沒有出動。
軍中已經斷糧三日,靠的全是宰殺牛馬駱駝過活。烏茲別克騎兵的戰馬當然沒人會去觸動,可阿古柏也不會平白再浪費戰馬馬力。
前面才是葉城,從葉城到莎車,至少還有上百里路程。阿古柏必須精打細算。眼下的阿古柏軍還主體保持完整,靠的就是’回家‘這個念頭的支援。葉城近在眼前,莎車也指日可待,倒在勝利的門檻上可不是阿古柏想要的,更不會比直接失敗光彩多少。
天色亮了。
葉城中開出了一支兩千人規模的馬隊。其內除了兩個整齊的征伐軍騎兵大隊以外,之餘的千人全是就近的葉爾羌人。
作為跟阿古柏血戰三場的葉爾羌人,對阿古柏的仇恨絲毫不比和闐人輕。之前在阿古柏的強勢鎮壓下,葉爾羌人不敢有異聲。阿古柏和玉努斯江在莎車、在葉城的屠戮,葉爾羌人至今記憶猶新。
那是不共戴天的仇恨,也是絕對的驚懼。
直到征伐軍的到來。
一路飆飛的西進馬隊殺進守備空虛的葉城的時候,周邊的葉爾羌人歡欣鼓舞。這些不知道征伐軍具體實力的葉爾羌土著,只以為是清王朝向南疆進軍動兵了,而按照清王朝在新疆一直以來的舉措,這一次進兵那絕對是一舉功成。
於是一隊又一隊的葉爾羌人帶著戰馬、彎刀來到了葉城。他們願意跟隨征伐軍反擊阿古柏。
阿古柏在葉爾羌兩年的統治,沒能給自己的政權打下一丁點根基。苛政猛於虎。中原大地廣為流傳的一句話,就是阿古柏政權的真實寫照。在那麼重的賦稅之下,即使沒有深厚的血仇,也沒人願意忍受。
最簡單的一個例子——滿清在新疆經營多年,統治時期不斷地修渠引水,灌溉起了不知道多少土地和夏、冬兩季草場。這些都是新疆財富的聚集地,也絕大部分是集中在地方貴族、部落和富商的手中。
這些人很多都牽扯到了先前的反清運動中,但肯定也有沒牽涉進其內的。這些人對於阿古柏的到來也很難有一個準確的’支援‘或‘不支援’定論,但這些人肯定是任何一個政權統治地方的根基。他們就像中原漢地計程車紳、商賈和族長一樣,相互編制,建立起一個制度的基礎。
阿古柏想要有效統治整個南疆,是必須要拉攏他們的。但是阿古柏又是一個外族人,就如滿清八旗入主中原一樣,他更要拉攏他手下的那些鐵桿支持者。
伯克制度的繼續施行就是這一方面的最大體現。
然而伯克制度在一定程度上跟西方的貴族封地制度很相似,都會在一定比例上分散整個政權的財政賦稅。阿古柏勢力正值上升期,怎麼可以因為錢財方面的短缺而抑制軍力發展呢?
於是沒收土地就成了阿古柏政權聚財斂財的一大手段。在葉爾羌,在喀什噶爾,在庫車等,南疆之地除了和闐因人殺的太多而有價無市。其餘的地方,阿古柏沒收土地、草場,再轉賣給原來主人或是其他人,收穫豐厚的很。
當然,他這樣做也絕對的開罪了新疆的土著勢力。在葉城,短短半月就彙集了上千人馬來給征伐軍助陣,要說裡面沒有那些貴族和部族的支援,是不可能的。
阿古柏完全把南疆內政搞得一塌糊塗。天怒人怨!征伐軍這個時候殺來,時機簡直是卡到了點上。連劉暹都不知道自己會如此歪打正著!
眼下的阿古柏剛剛在南疆確立統治,可不像歷史上的光緒二年時那樣穩固。中間差了七年時間呢!
第一百七十四章決戰阿古柏
昨日抵到阿布河,劉暹就與葉城取得了聯絡。得知有上千葉爾羌人襄助的時候,大喜的同時也很是不解。葉爾羌的反抗氣息難道就那麼濃烈嗎?兩年前阿古柏、玉努斯江才殺的葉爾羌人頭滾滾,血流成河,現在征伐軍一出現,葉爾羌人就又站到了阿古柏的對立面?
葉爾羌東部地區的部族、人群跟隨征伐軍,劉暹還可以理解。畢竟城池都給征伐軍攻戰了。可是葉城這裡,完完全全是風暴眼,當地百姓就那麼相信滿清?不看看勢頭在哪一方,就直接站隊了?
如果是那樣的話,劉暹只有一句話: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都是欠收拾。
匯合了葉城出來的兩千來騎,劉暹手下的兵力已經達到了三千軍。雖然質量上跟騎兵營相差甚遠,這裡看似有徵伐軍出身的有小兩千騎,可事實上真正秦軍頭出身的騎兵只有六七百人,餘下的是兩個大隊的驃騎營士兵和一二百人的董軍、阿布都力軍騎兵。
征伐軍中央